镜,指节敲在“操控他人叙事”的关键词上,“我管这叫‘替身回响效应’——当创作者长期被剥夺身份,会潜意识通过主导他人的呈现方式,来填补自我存在的缺失。”
林昭昭的手指沿着曲线游走,在“许蔓为小穗设计演出服时”的峰值处停住。
那时许蔓在日记里写:“她的领口要绣月牙,像我十二岁没得到的那条裙子。”原来所谓“影子”,早就在借别人的人生,缝补自己的遗憾。
“所以下一个目标,该是那些连‘替身’都算不上的隐形人。”
周岩抽出张便签,上面列着“灯光师”“录音师”“场务”三个词,“他们连操控他人叙事的机会都没有,存在感稀薄得像空气。”
林昭昭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想起上季密室里,有位场务大叔为了调整机关,在三十度的高温里穿了三小时厚重的戏服,结束时后背的汗渍在地上洇出个地图,潮湿的布料紧贴皮肤,散发出酸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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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镜头扫过后台时,他立刻缩到了道具箱后面,连呼吸都放轻了。
“是时候让‘幕后’成为‘前台’了。”
她抓起笔在便签上画了个圈,墨迹晕开,像朵正在绽放的花,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是春天破土的声响。
手机突然弹出微信提示,是小穗的消息:“昭姐,我有个策划案,关于‘被剪辑的人生’。”铃声清越,打破凝滞的空气。
林昭昭点开文件的手顿了顿。
小穗退圈前是顶流女团C位,被私生饭追着拍过洗澡视频,被公司剪辑成“耍大牌”片段挂热搜三天。
她记得小穗第一次来“昭心密室”时,缩在沙发角说:“我最怕镜头,可更怕镜头里没有我。”那时空调低鸣,她声音轻得几乎被吞没。
策划案的第一页是张思维导图,中心词是“剪辑室”。
小穗用红笔标着:“让嘉宾体验被删减的台词、被重塑的表情、被定义的人设——就像我们这些幕后工作者,被删掉的名字。”
附件里有段她自己剪的视频,画面是她去年生日会的后台:
工作人员在给她别月牙领针,金属扣碰在布料上的“叮”一声清晰可辨;
镜头突然切到正片里她冷脸的特写,弹幕刷着“摆什么臭脸”,可后台音轨里分明有她的声音:“等一下,许姐的针脚还没理平。”
——三个字,被剪掉了十年。
“她这是把自己的伤口拆开来当教材。”林昭昭翻到最后一页,小穗用铅笔写着:“我不想当受害者,想当说故事的人。”
她抓起手机回拨,铃声响到第三声时,对面传来抽鼻子的声音。
“小穗,”
林昭昭把画稿往镜头前凑了凑,“你看许姐的新设计,她让衣服替自己说话。你的策划案,我要让剪辑台替你说话。”
她听见对面的呼吸突然急促,“新密室的主创名单里,有你的名字——不是客串,是‘青年创作顾问’。”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被攥皱的声音,窸窣作响,接着是小穗带着哭腔的“好”,尾音像只终于敢扑棱翅膀的鸟,在风中颤抖却不再退缩。
凌晨三点,沈巍抱着笔记本电脑撞开工作室门时,发梢还沾着夜露,水珠顺着额角滑落,在地板上留下几点深痕。
他把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是个叫“无名者档案库”的页面,312个匿名投稿像星星般散在地图上:“上海,陈雨,消防服设计师;成都,老周,舞台灯光师;北京,阿瑶,综艺编剧……”
他点进成都老周的投稿,里面附着张照片——舞台追光灯下,演员的脸被照得发亮,灯控室里老周的脸却藏在阴影里,“我调过八百场追光,可没人知道光从哪儿来。”
林昭昭的拇指划过屏幕,停在“阿瑶”的投稿:“我写过二十期爆梗,可观众只记得嘉宾的脸。”
她抬头时,沈巍的眼睛在屏幕蓝光里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