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用重典。依我看,如今要大力发挥你的武力优势,用杀戮来维持城内对灾民的粮食支援。杀一人不行,就杀两人,五人,十人,百人,乃至千人,杀得他们胆寒,杀得他们恐惧。”
秦真有些不解,“李大爷,你不是一向主张相信朝廷,尽量不大举反抗么。为何如今??”
老王嘿嘿一笑。“秦小子,你不会以为老李读了几年书,就背离了泥腿子出身吧。其实不然,我们三个老家伙能玩到一起,自然是有共同语言的。这么说吧,在我们之中,我是激进派,老李是保守派,而老孔自然就是调和剂。”
“但他这个保守派,激进起来的时候,甚至会比我这个激进派更激进。”
话毕,三位老人相视一笑。
“其实,从那天城里爆出丢了五万斤粮食的时候,老头子就知道,这清河州城的官员,已有取死之道。”
老李语气森寒,言辞冰冷。“依照推算,朝廷的赈灾队伍也快到了。既然局势已经倒向对我们不利的方向,那就是时候清理这些蛀虫了,要不然,还真被他们逃过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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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心里暖暖的,起码这三位老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自己的立场。也许大家的理念不同,但在这个灾民遍地、生死两难的地狱,都怀着想要让更多人活下去的朴素信念。
“三位大爷,既然你们不反对我开杀戒,那我也不瞒你们。这次大水是朝中势力争斗所致,而我来的时候,路过汴梁,朝廷已经处理了一批人。”
“你们,能相信么?”
老王欲言又止,老孔悠悠长叹。唯有老李,举目望向大日,不知是阳光刺眼,还是心中苦涩,留下两行浊泪。
“这次灾难平息之后,你教我们习武吧。或许只有身怀勇力,才会让我们这些底层蝼蚁,遇到灾难的时候,不再怨天尤人,而是奋起反抗。”
“好。”秦真应下,没有慷慨激昂,只有平静中的坚定。
午后,城内的派粥队伍,第一次没有出现。城头上有人喊话,说是灾民过多,粮食连日消耗,无力支撑。
自今日起,实行两日一粥。
灾民们一片哗然,却不敢出声怒骂。仅有的数十血性未失之辈,也被身旁之人所阻,偃旗息鼓。
虽然城里派发的“真”稀粥,只有几粒米,但能解渴也是好的。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任何一点一滴的吃食,都弥足珍贵。
一夜无话。
次日,灾民们被热烈的阳光唤醒,第一时间就是在身边寻找粮包。
但很可惜,所有人皆是一无所获。
不仅持续数日的粮包消失,就连死去的老幼数量,也开始上升。
“快看,那是什么?”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条绳索,悬挂着一不明物体,吊在城门洞的位置。
有胆子大的灾民青壮上前细细观察,这才发现,那是一个面容精致,熟悉莫名,却七窍流血的头颅。
“这?这是谁的头颅?”
“那好像是知州大人。”
“你没有看错吧。狗…咳咳…知州大人端坐城内,运筹帷幄,身边高手如云,岂会在此?”
“我骗你干什么。去年知州大人在天香楼赴宴,我曾见过一次,绝对没错。”
“是谁如此大胆?敢在这种非常时期,擅杀朝廷命官?”
“还能有谁?昨天夜里没有粮食出现,却多出来这么一颗头颅。”
“原来是那位啊。干的漂亮!!”
最后这人还没赞叹完,就被身边的同伴一把拉住,隐入人群。
灾民们议论纷纷,很快惊动了城头上的守军。不多时,就有身穿华服的一群人登上城头,将绳索上的头颅收起,匆匆而去。
当天午后,派粥的队伍准时出现,却依旧是三两粒米的清汤寡水。
秦真知道,这是城里的各方势力不死心,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