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饭菜的香气飘满四合院。
而此时的贾家,却与陈家形成鲜明对比。
虽然围坐在年夜饭桌前的人数不比陈家少——秦淮茹带着两个女儿,易忠海夫妇,还有半身不遂的聋老太太——但桌上除了一盘凉透的饺子,就只有几道寡淡的素菜。
唯一带点油水的,是一盘蒜薹炒肉,那肉还是一大妈跑遍市场才买到的,早已不新鲜。
一家子不是病人就是孩子,年夜饭全靠秦淮茹张罗。
她本是农村出身,厨艺本就一般,如今勉强能把菜炒熟,味道自然差强人意。
虽不至于难以下咽,但离“美味”
二字相差甚远。
聋老太太吃了几口一大妈喂的菜,立刻吐到地上,骂骂咧咧地说秦淮茹做的是猪食,嚷嚷着大过年的连口红烧肉都吃不上。”我是人,不是牛羊,谁要整天吃草!”
骂着骂着,她还把一大妈的筷子扫到地上。
秦淮茹和易忠海夫妇本就心情郁闷,本想趁着年夜饭暂时忘掉烦恼,等过了年再说。
可聋老太太这一闹,所有人的情绪更加烦躁,心里不知咒骂了多少遍:这老虔婆都这样了,还不知收敛,真想一筷子戳死她算了!
“老太太,今儿好歹是过年,您能不能忍忍?我这菜确实不好,但我真的尽力了。”
秦淮茹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劝道。
“你知道是过年?让我吃猪食还要我忍?怎么忍?跟你们一起吃屎才高兴是吧?”
聋老太太啐了一口,“秦淮茹,少说漂亮话!你有空去看看别人家的年夜饭,再看看你做的!除了咱们这桌,谁家过年吃得比平时还差?不行就去瞧瞧陈家那几个畜生,刚才那香味你是闻不到吗?”
你鼻子失灵了?那些笑声你听不见?
全是陈家捣的鬼!
还要我忍?简直荒唐!说这是猪食都算客气!就这些菜,猪看了都得摇头!
老太太,大过年的,
我也不想闹得不愉快。
可这两天的事您心知肚明,
原以为您这把年纪总该有点良心——
别的先不提,
昨晚我家备的年货、吃穿用度,
全被不知哪窜出来的疯鼠糟蹋光了,
您在后院真没听见?我跳窗摔的腿还绑着绷带,要不要再瞧瞧?
就您嫌弃的,也是我家那位天没亮跑遍集市买的。
不爱吃可以,何必把话说这么绝?
易中海终于压不住火,怨气彻底爆发。
中海!你什么意思?我耳朵时灵时不灵你又不是不知道!
昨晚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口口声声说要尊老,现在就这么跟我说话?
翅膀硬了是吧?
看我瘫在床上没用了,就想翻脸不认人?
你这叫不忠不孝!一大爷的位置不想要了?真当我瘫了就告不了状?
聋老太太见易中海竟敢顶撞,顿时暴跳如雷。
但叫骂间,心底却泛起隐忧。
自打瘫痪后,聋老太太整日卧床,失眠时就爱胡思乱想:
易中海夫妇越来越敷衍,真能指望他们养老?
是不是该另谋退路?
这般疑神疑鬼中,原本装了大半辈子的四合院老祖宗面具渐渐裂开,露出底下尖酸刻薄的真面目。
听着老太太愈发癫狂的谩骂,
易中海夫妇气得肝疼。
搁从前他们绝不敢这般顶撞,
可如今这老太婆不仅生活上折磨人,精神上更是变本加厉。
若只是短期伺候也就罢了,
但看老太太骂人中气十足的模样,
再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难道往后都要当这疯婆子的出气筒?
又不是亲娘!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只是个干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