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晴的“魔域长期生态监测网络”项目，在灵枢生态内部被正式立项，代号“绿色长城”。首席林笑笑亲自批了条子，资源一路绿灯。然而，项目推进到具体落地环节时，却遇到了所有跨部门协作项目都会遇到的经典难题——流程壁垒和部门墙。
按照苏沐晴和墨无痕设计的方案，需要在各个规划中的新区、扩建工坊以及资源采集点提前部署监测点。这就需要与王小胖负责的“魔域第七层区域发展规划部”（简称规建部）以及具体项目执行团队进行紧密的数据对接和现场协调。
结果，苏沐晴收到的第一份来自规建部的项目规划图，上面只标注了哪里要建“魔能驱动核心工坊”，哪里要开辟“新型魔植集约化种植园”，对于生态敏感区域，只用了一个模糊的、几乎看不清的浅黄色块覆盖，旁边小字标注“生态注意区”，具体要注意什么，一概没有。
更让她头疼的是，当她拿着《项目开发生态影响评估指南》去找一个正准备开工的“魔晶石初筛工坊”项目负责人时，那位看着精明能干的中年管事一脸为难：“苏主管，不是我们不配合啊。您这评估流程，又是要测魔气背景值，又是要调查周边魔植多样性，还要模拟废水排放路径……这一套下来，少说也得半个月。我们这边工期紧，王总催得急，KPI压着头顶呢！晚一天投产，损失的可都是灵石啊！”
苏沐晴试图解释预防的重要性，对方却只是打着哈哈：“明白明白，环保重要，可持续发展嘛！但我们也得先活下去不是？要不您先给我们开个绿灯，我们保证后期一定按照环保标准来，加强污染处理，怎么样？”
这种“先上车后补票”的论调，让苏沐晴深感无力。她知道，一旦项目落地形成既成事实，所谓的“后期保证”往往就会在各种成本和进度压力下大打折扣。
她把遇到的困境在核心团队会议上提了出来，眉头紧锁：“……情况就是这样。理念大家都认可，但一到执行层面，效率和成本就成了挡箭牌。我们的‘绿色长城’，还没开始建，就要被‘发展速度’给冲垮了。”
王小胖也有些挠头：“苏姐，下面的人也是没办法，考核指标在那里放着呢。工期、产值、利润，这些都是硬杠杠。生态评估……这东西好是好，但它不直接产生效益啊，反而要投入时间和资源，短期内是纯成本。你让他们积极性高，也确实强人所难。”
梵心念了句佛号，表示可以帮忙去给那些项目负责人讲讲“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被林笑笑用眼神制止了——估计效果还不如苏沐晴讲道理。
墨无痕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这是典型的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的博弈。解决之道在于将生态评估的‘软约束’转化为具有强制力的‘硬约束’，并优化流程，减少其对项目进度的感知干扰。但我需要时间重新设计评估算法和简化流程……”
会议室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大家都明白问题所在，但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要保护环境，就需要严格的评估；严格的评估会影响短期效率；追求短期效率就会牺牲环境。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凌云，本来在神游天外，手指无意识地在会议桌上比划着，像是在演练什么剑招。听到这里，他忽然抬起头，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点不耐烦和嘲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所以，症结在于那份评估报告，对吧？”凌云开口，语气依旧是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懒洋洋的毒舌调调，“一份又臭又长、谁都看不懂、也懒得看的天书，挡了别人挣灵石的路，人家能给你好脸色看？”
苏沐晴张了张嘴，想反驳说那份指南已经尽力做到清晰易懂了，但想到那位项目负责人的反应，又无奈地闭上了。
“你那指南，”凌云毫不客气地点评，“充满了‘魔气稳定性指数’、‘生物多样性丰度’、‘非点源污染负荷’这种术语，跟天书符咒似的。你让一群满脑子都是工期和灵石的人，去理解并重视这些东西？苏大夫，你是在治病救人，不是给仙界学术期刊投稿。”
王小胖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