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失联的第三天，营地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林晚秋独自坐在通讯帐篷里，面前摊着那块染血的半截木牌。油灯的光晕映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的指尖反复摩挲着木牌边缘的裂痕，忽然动作一顿。这块木牌是抗联核心联络员的标识，每块的边缘都有老王独有的手工刻痕，细腻而富有特征。但眼前这块木牌的刻痕却略显生硬，像是刻意模仿老王的手法。
“不对。”林晚秋猛地起身，快步走向文件柜，翻出三个月内所有与地下党交接的加密电报。
帐篷帘子被掀开，陈青山端着早饭走进来，见她神色凝重，立即放下碗筷：“有发现？”
林晚秋将电报摊在桌上，手指点着其中几份：“你看，老郑每次发报都会在末尾加一个‘星’形符号，这是我们私下约定的安全标记。但这次收到的‘物资已备’电报里，符号变成了‘鸦’形。”
陈青山凑近细看，眉头越皱越紧。那个扭曲的鸦形符号在电报纸的右下角，若不仔细看，几乎与星形符号无异。
“这个‘鸦’形符号比之前的更精细，”陈青山沉吟道，“像是有人熟悉我们的加密逻辑，故意混合了两种符号，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就在这时，杨靖宇和秦啸岳一前一后走进帐篷。看到摊了满桌的电报，杨靖宇立即问道：“有线索了？”
林晚秋将发现告知二人，秦啸岳一拳砸在桌案上：“能接触到核心加密规则和联络员名单的，只有我们几个人和负责归档的老王！”
“老王...”陈青山若有所思，“他负责所有旧电报的整理，上个月还以‘核对存档’为由，申请调阅过近半年的交接记录。”
杨靖宇的眼神陡然锐利：“我这就去把老王带来问话！”
“等等。”林晚秋拦住他，眼神闪烁，“不能打草惊蛇。老王要是内鬼，肯定早有准备。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假装按原计划去接物资，看他会不会通风报信。”
陈青山立即领会：“好主意！我这就去安排。”
当天下午，陈青山故意在营地中央召开小队会议，声音洪亮得足以让周围人都听见：“明天一早，我带小队去黑松林接物资，老王负责整理交接清单，会后把清单送到我窝棚。”
躲在暗处的老王听到这话，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匆匆离去。
夜幕降临，营地渐渐安静下来。陈青山和林晚秋躲在窝棚外的柴垛后，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林晚秋不自觉地靠近陈青山。
“冷吗？”陈青山低声问，将外衣披在她肩上。
林晚秋摇摇头，目光始终盯着老王窝棚的方向：“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老王是内鬼，为什么要在木牌上留下破绽？”
陈青山正要回答，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王窝棚的门帘被掀开一道缝，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钻出来，左右张望后，快步向陈青山的窝棚走去。
月光下，老王的脸色惨白，眼神慌乱。他走到窝棚窗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型发报机，手指在按键上快速敲击——正是“夜枭”常用的摩斯密码频率！
“动手！”陈青山猛地冲出去，一把夺过发报机。
老王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却被林晚秋伸出的脚绊倒在地。发报机屏幕上，还残留着未发送完的内容：“明日黑松林，抗联接物资”。
陈青山揪住老王的衣领，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为什么？你跟着队伍两年，战友们拿你当兄弟，你怎么能背叛我们？”
老王瘫在地上，眼泪混着泥土滑落：“‘夜枭’抓了我娘和孩子，他们说只要我提供情报，就放了我家人……我也是被逼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上面是被绑在柱子上的老母亲和年幼的孩子。老人满脸惊恐，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他们还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