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根忽然举起拳头,整个小队瞬间蹲伏,融入雪地阴影。他拨开一层新雪,露出钉靴印,过去不到一天。这条路不能走了,得绕。”他低声判断,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另一侧更加陡峭的山脊。
每找到一处可能利用的地形——一个被积雪半掩的山洞、一处深藏于密林深处的废弃炭窑、一段干涸的河床陡坎,他们都会冒着风险仔细勘察。
“这石缝入口太窄,像个瓶子口,进去容易出来难,遇到紧急情况就是死地,而且地势低洼,开春雪水一化肯定灌满,不行。”赵老根否决了一处看似隐蔽的所在。
陈青山则更注重全局和战术价值,他指着远处半山腰一处不起眼的凹陷:“那个废窑瞅着还行,结构看起来还算稳固,关键是,老赵你看,它是不是有两个出口?一个明着对着山路,另一个好像隐在坡后那片榛子树丛里?这种结构,便于疏散也便于隐蔽观察。”
勘察、记录、研判、否决、再寻找……过程枯燥而充满风险。有一次,他们险些与一股正在拉练的伪军迎头撞上,幸亏小豹子耳朵尖,提前听到了对方踩雪的杂乱声响,众人迅速利用一处深沟隐匿,才堪堪避过。
与此同时,留在指挥部的林晚秋也面对着无形的战场。她的帐篷里,地图铺满了大半个地面,上面已经用不同颜色的铅笔标注了大量符号和箭头。她面前还堆放着近几个月所有与运输、情报相关的往来电文和记录。
交通线不仅要隐蔽,更要“聪明”和“坚韧”。林晚秋深知这一点。她苦思冥想,设计了一套极其复杂却又看似自然的路径标记系统。它可能只是三块叠放在路边的不起眼石头,但最上面一块某个棱角处一个细微的刻痕,指示着下一段路的方向;可能是某棵老松树身上一道看似被野兽刮擦的痕迹,其高度暗示着到达下一个安全点的距离;甚至在特定季节,利用不同植被的发芽、开花、落叶的自然状态组合,形成只有内部人才懂的时序信号。
她还精心规划了情报接力传递的节点和方式。交通员单线联系,只知道相邻的节点。采用死信箱、口信、实物暗语等多种方式结合。确保即使某个交通员或联络点不幸出事,整条交通线也不会被完全顺藤摸瓜地破坏,情报仍能通过备用路径和应急方案尽可能送达。
半个月后,一条贯穿南北、蜿蜒曲折超过两百里的秘密交通线脉络,终于在地图上清晰地呈现出来。它像一条精心编织的暗色丝线,巧妙地将七个经过考验的可靠村落、三个坚如磐石的地下党联络站串联起来,并最终与外部更广阔的情报网络相连。这条线最大限度地避开了所有大道、关卡和已知的敌人据点,穿行于最险峻的密林、最深切的谷地、最荒凉的河滩之间,全程设有十二个可供中转休息、补充给养的秘密点,和五个极其隐蔽、可供紧急情况下藏身数日的避险所。
交通线投入使用的第一个夜晚,月色黯淡,星斗无光。第一批三名经验最丰富的交通员,带着精心伪装的重要药品和通讯电池,在陈青山和赵老根的亲自护送下,抵达了路线起点。
“记住标记,看好脚下,保重!”陈青山逐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简单的叮嘱。
三名交通员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毅,随即转身,像三滴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的山林。
那一夜,指挥部里的灯亮了一宿。林晚秋守在电台旁,虽然知道不会那么快有消息,却仍心绪不宁。陈青山更是几乎寸步不离,时而看向地图,时而凝听帐外的风声,仿佛能从中捕捉到远方的讯息。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直到第二天黄昏,夕阳的余晖将远山染上一抹残红时,预设的第一道安全信号——某个山口一棵特定树上系着的一根褪色布条被取下——由秘密观察点传回。紧接着,代表“第一段安全通过”的鸟鸣信号(由潜伏的战士模仿)也在预定时间响起。
随后,第二段、第三段……安全的信号如同被点燃的烽火,沿着那条看不见的线,一站站接力传递回来。当最后一道代表“全员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