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一个夕阳染红天边的傍晚,经过又一次紧张的组装和调试后,林晚秋将两根导线小心翼翼地接上那台简陋得几乎可笑的发电机输出端,另一端连接着一个从废旧手电筒里拆下的小灯泡。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颗小灯泡。水轮在溪流的推动下哗啦啦地转动着,通过皮带带动着发电机转子。起初,什么动静也没有。就在有人要叹气时,忽然,那小灯泡的灯丝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然后,它竟然持续地散发出了一丝昏黄但却稳定的光芒!
“亮了!亮了!”小石头第一个跳起来欢呼。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帐篷内外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战士们围着这微弱的光芒,像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和自豪。这光芒虽然微弱,却仿佛撕破了黑暗夜空的第一道闪电,代表着希望和突破。
林晚秋眼眶湿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陈青山用力拍了拍身边战士的肩膀,咧嘴笑了起来,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台简易的水力发电装置功率极其有限,产生的电流甚至不足以让电台直接工作,但它可以缓慢而稳定地为蓄电池充电。这意味着,宝贵的干电池可以被节省下来用于紧急机动,而固定电台的“口粮”问题得到了极大的缓解。通讯的持续性和稳定性获得了质的提升。更重要的是,它点燃了大家自力更生、技术革新的信心之火。
就在林晚秋和通讯队忙于“开源”的同时,何秀兰和她的卫生队也在为另一项生命线——药品,尤其是消炎药的奇缺而日夜忧心。
磺胺粉等西药价比黄金,通过秘密交通线运送进来十不存五,且数量远远不能满足需求。眼看着许多受伤的战士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牺牲,何秀兰的心如同刀割。她深知,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遥远的补给上,必须向脚下的黑土地寻求解决之道。
“西药有好,咱们的草药也不是摆设!”何秀兰对卫生队的女兵和几位主动来帮忙的、熟悉本地草药的老乡说道,“老祖宗几千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大山里肯定有能消炎止血的宝贝。咱们得把它们找出来,用好!”
一场“寻宝”行动展开了。每天,何秀兰都带着队员们背着小筐,拿着小锄,深入山林、田野、河滩。她们虚心向老农、猎户请教,辨认各种植物。哪些草药清热解毒,哪些能消肿止痛,哪些可以收敛生肌,她们一一记录、采集样本。
然后就是漫长而谨慎的试验过程。卫生队的窝棚里,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浸泡、晾晒着各种草药。何秀兰根据中医理论和民间偏方,尝试不同的配伍和剂量。为了安全,她经常先在自己身上试验,手臂上常常留下试药的红肿痕迹。
一次,一位老乡提到,一种俗称“蜈蚣草”的植物捣烂外敷,对治疗疮痈有奇效。何秀兰立刻带人去找,果然发现这种草喜欢生长在阴湿的石缝里。她亲自捣碎草药,敷在自己故意造成的小伤口上,观察反应。起初有轻微的灼热感,但很快消退,伤口的红肿确实比平时消退得更快。
她又尝试将“蜈蚣草”与具有清热效果的蒲公英、以及能活血化瘀的红花(一种野生的替代品)等药材配伍,研磨成极细的粉末。
考验很快来临。一名战士在训练中不慎被刺刀划伤手臂,伤口较深,当时只是简单包扎。第二天,伤口开始红肿发热,出现了感染的迹象。而当时仅存的少量磺胺粉要留给更危重的伤员。
“用我们自己配的药粉试试!”何秀兰果断决定。她仔细地为伤员清洗伤口,然后将新研制出的草药粉末小心地撒在创面上,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并嘱咐卫生员密切观察。
接下来的两天,所有人都悬着心。何秀兰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伤员,定时检查伤口、测量体温。令人欣喜的是,伤口的红肿没有进一步扩大,体温也逐渐趋于正常。第三天,红肿开始明显消退,伤口边缘出现了新鲜的肉芽组织。
“有效!秀兰姐,咱们的药有效!”年轻的卫生员激动地几乎哭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