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根据地,就是咱们的中国!”
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现在,有一群叫日本鬼子的强盗,想闯进咱们的家,抢咱们的粮食,烧咱们的房子,杀咱们的亲人。你们说,咱们能答应吗?”
“不能!”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对!不能答应!”王小草指着黑板上的“家”字,“所以,咱们要认字,要学本事。认了字,就能看懂道理,明白为啥要打鬼子;学了本事,长大了就能像抗联的叔叔伯伯们一样,拿起枪,保卫咱们的家!让咱们的爹娘,让咱们的弟弟妹妹,都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她开始教孩子们伸出手指,在粗糙的桌面上,依葫芦画瓢地模仿“家”字的笔画。孩子们学得极其认真,小脸憋得通红,一笔一画都带着股执拗的劲儿。朗朗的跟读声和稚嫩的提问声,汇成一股充满生机的暖流,冲出木屋,在山谷间回荡。这声音,比任何枪炮声都更能触动人心,它是希望破土而出的声音。
赶来参加开学仪式的杨靖宇、陈青山、林晚秋、何秀兰等人站在窗外,静静地听着,看着。杨靖宇深邃的目光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孩子,扫过王小草那虽然单薄却异常坚定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欣慰。
“听见了吗?”他轻声对身旁的陈青山说,“这才是咱们打仗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让这些娃娃们,能让世世代代的中国人,都能挺直腰板,安安稳稳地坐在教室里读书、认字,不用再担惊受怕。”
陈青山重重点头,他看到小石头也挤在教室后面,像个大孩子一样,跟着王小草笨拙地比划着“家”字的笔顺,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陈青山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仿佛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然而,北境的天空,从来不会长久地晴朗。就在开学仪式接近尾声,孩子们正兴奋地展示着自己描画的“家”字时,远处天际,传来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嗡嗡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是飞机!敌机!”担任警戒的战士发出了尖锐的哨音示警。
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孩子们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王小草心里也是一紧,但她立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想起何秀兰和林晚秋平时的教导,想起杨靖宇司令员在战前动员时说的话:越是在危险时刻,越要冷静。
“孩子们,别怕!”王小草提高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听老师的!咱们按照平时演练的,排好队,一个跟着一个,跟着外面的叔叔阿姨,到山洞里去!快!”
她迅速组织孩子们起身。年龄大的孩子拉着年龄小的,有条不紊地向门口走去。林晚秋和何秀兰已经带着几名女兵和民兵等在外面,见状立刻接手,抱着年幼的孩子,牵着大一点的孩子,迅速而有序地向附近预先挖好的隐蔽山洞转移。
王小草走在最后,她冲回教室,快速地将散落在“课桌”上的那些用桦树皮精心钉成、写满了字的“教材”拢在一起,紧紧抱在怀里——这是她和卫生队、通讯队的姐妹们,熬了不知多少个夜晚,一笔一画编写、誊抄出来的,每一页都浸透着心血和期望,绝不能丢下。
他们刚躲进深邃而阴凉的山洞,外面就传来了飞机低空掠过的尖啸和炸弹落下的爆炸声!大地微微震颤,泥土从洞顶簌簌落下。孩子们吓得缩成一团,有的小声啜泣起来。王小草和林晚秋、何秀兰等人不停地安抚着他们:“别怕,别怕,山洞很结实,鬼子炸不到咱们。”
敌机在根据地上空盘旋了几圈,投下了几枚炸弹,主要目标似乎是远处的训练场和物资堆放点。由于军民隐蔽及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战士们则在外围严密警戒,防止日军地面部队趁机偷袭。
约莫半个时辰后,空袭警报解除。大家从山洞里出来,重返刚刚离开的校舍。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一下:一枚炸弹在离木屋不远的地方爆炸,剧烈的冲击波将校舍的屋顶掀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椽子断裂,茅草和桦树皮散落一地。阳光透过破洞直射进来,照在满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