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身上做示范,让每个卫生员都上来亲耳听一听,感受一下。
轮到学习使用注射器和西药时,气氛就更紧张了。这玩意儿直接关系到人命,可马虎不得。
何秀兰拿起一支注射器,动作缓慢而清晰地演示:“第一步,消毒!必须用开水把这铁家伙里里外外煮上至少十分钟,一点马虎眼都不能打!第二步,抽药。看准药瓶上的刻度,不能多,也不能少。抽完药,针头朝上,轻轻推一下,把里面的空气排干净,看到针尖滴出一滴药水才行。这步最关键,空气打进血管里,是要出人命的!”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异常严肃:“第三步,扎针。选准位置,通常是胳膊,手要稳,心要狠……哦不,心要定!快速扎进去,然后慢慢推药。推完了,快速拔出来,用棉球按住。”
光是听,大家就觉得手心冒汗了。尤其是年纪最轻、刚来没多久的小李,看着那寒光闪闪的针头,脸都有些发白,拿着练习用的(没装针头)注射器,手抖得像筛糠。
“何……何大姐,我……我怕扎不好……”小李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何秀兰走到她身边,没有责备,而是把自己的手覆盖在她颤抖的手上,声音放得格外柔和:“别怕,小李。谁都有第一次。你看,这样,手腕用力,手指放松……对,就这样,想象它不是针,就是你手指的延伸……”
她手把手地教,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让小李在她自己胳膊上比划,找感觉。其他卫生员也互相在对方胳膊上练习(当然不敢真扎),医疗站里充满了低声的讨论和鼓励。
“哎呀,我好像推出个小气泡!”
“没事,再来一次,慢点推。”
“我这手咋就不听使唤呢……”
“多练几次就好了,你看何大姐做得多轻松。”
光是练习消毒、抽药、排气这几个步骤,大家就反复折腾了大半夜,直到每个人都基本掌握了要领,何秀兰才让大家回去休息。她自己却留了下来,就着油灯微弱的光,仔细阅读那些药品的说明书(幸好有些有中文翻译,有些是林晚秋帮忙译出来的),对照着,把每种药的用途、用量、可能出现的反应,都工工整整地抄录在一个专门的木子上。
真正的考验,在几天后来了。
那天下午,张家沟的一个老乡背着个八九岁的男孩,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医疗站。“何大夫!何大夫!快救救俺家狗娃吧!烧得滚烫,气都喘不上来了,小脸憋得发紫!”
何秀兰一看,心里就是一沉。孩子裹在破棉被里,呼吸急促而微弱,嘴唇发绀,一摸额头,烫得吓人。她立刻拿出那个崭新的听诊器,冰凉的听头贴在孩子瘦弱的胸膛上。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孩子的母亲紧张地看着何秀兰的脸色。
耳机里传来孩子肺部明显的“呼噜”声,像拉风箱一样,还夹杂着细密的水泡音。“是急性肺炎!”何秀兰立刻做出了判断。这种病,在过去,基本就是听天由命,靠自身硬扛,扛过去就活,扛不过去……
她没有丝毫犹豫,对助手喊道:“快!准备注射盘!拿青霉素!”
医疗站里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消毒,抽药,排气……何秀兰亲自操作,动作稳定而迅速。小李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心里全是汗。
“孩子,别怕,打了针就好了。”何秀兰轻声安抚着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孩子,用酒精棉在他小胳膊上擦了擦,看准位置,手腕稳定地一送,针头迅速刺入,然后缓缓推动活塞。
药液一点点注入孩子的体内。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
打完针,何秀兰又安排人用温水给孩子擦拭身体物理降温,并喂下了一些辅助的草药汤。她守在孩子身边,几乎一夜没合眼,隔一会儿就用听诊器听一下孩子的肺部。
第二天早上,当曙光透过窗户纸照进医疗站时,奇迹发生了。孩子的体温降了下来!虽然还在发烧,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