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林海,很快就被皑皑白雪和参天古木吞没了身影。
一进入野猪沟,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阳光被浓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林子里光线昏暗,气温也比外面低了好几度。积雪没过了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拔出腿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寒风像刀子一样,从林木的缝隙间钻进来,刮在脸上生疼。
赵老根走在最前面,他几乎不用看路,全凭一种本能和多年狩猎积累的经验在引路。他时而蹲下,仔细查看雪地上几乎难以辨认的模糊印记;时而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风送来的细微声音,分辨那是松鸡在扑腾,还是有什么别的东西在移动。
小豹子紧跟在赵老根身边,他是猎户队里最年轻的队员,也是赵老根的得力助手,身手敏捷,眼神特别好。他学着赵老根的样子,努力观察着四周。
“根叔,这雪太深了,脚印都被盖住了,不好找啊。”小豹子喘着白气,小声说。
赵老根没回头,目光依旧扫视着前方:“盖住了也有痕迹。你看那棵歪脖子松树,几根枯枝断口是新的。鬼子几十号人,不是苍蝇,走过去总会留下马脚。沉住气,跟着痕迹走。”
他就像最老练的猎人,循着猎物留下的蛛丝马迹,一点点地向前追踪。队伍分成若干小组,像一张大网,在密林中缓缓向前推进,彼此间用特定的鸟鸣声或手势保持联系。
搜剿的过程漫长而枯燥,是对意志和体力的双重考验。汗水浸透了内衣,冷风一吹,贴在身上冰凉刺骨。手脚都冻得麻木了,脸上也被树枝划出了细小的血痕。饿了,就啃几口怀里揣着的、冻得硬邦邦的玉米饼子;渴了,就抓一把干净的雪塞进嘴里。
走了约莫两个多时辰,深入野猪沟腹地。这里地势更加险峻,怪石嶙峋,枯藤缠绕。
突然,赵老根猛地停下脚步,举起右拳,示意后面的人隐蔽。所有人都瞬间伏低身子,屏住了呼吸。
赵老根锐利的目光锁定在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坡地示意小豹子留在原地警戒,自己则像一只灵巧的山猫,借助岩石和树干掩护,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靠近一些,他看得更清楚了。坡地背风处,有十几顶低矮的军用帐篷,巧妙地利用地形和枯枝做了伪装,不走到近处很难发现。帐篷外面,有两个穿着破烂黄军装的鬼子哨兵,抱着枪,缩着脖子,不停地跺着脚取暖,嘴里叽里咕噜地抱怨着什么。帐篷之间的空地上,散落着几个打开的罐头盒,旁边还有未完全熄灭的篝火痕迹,冒着若有若无的青烟。
找到了!
赵老根心中一定,慢慢退了回来,对跟上来的小豹子和其他几个小组长低声说:“鬼子就在前面坡下的帐篷里,大概十几顶,哨兵两个。看样子刚吃过东西,警惕性不太高。”
他迅速做出部署:“不能强攻,他们依托帐篷可以顽抗,容易造成咱们伤亡。得悄无声息地摸掉哨兵,然后突然冲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看向小豹子和自己身边另一个老猎户:“你俩,跟我去解决哨兵。我解决右边那个,你俩负责左边那个。用刀和弓,不准弄出响声!”
他又对另外几个战士和猎户吩咐:“等我们得手,发出信号,你们就从两边包抄过去,堵住帐篷出口,冲进去抓活的!动作要快!要狠!”
众人点头,眼神里闪烁着兴奋和决然。
赵老根从背上取下那张跟随他多年的老猎弓,抽出一支箭,箭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他和小豹子、老猎户三人,如同三道鬼影,再次借助地形掩护,向鬼子哨兵摸去。
距离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哨兵擤鼻涕和低声交谈的声音。赵老根屏住呼吸,在距离右边哨兵不到三十步的一块巨石后停下,稳稳地拉开弓弦,瞄准了那个正搓着手、背对着他稍微松懈的哨兵。
“咻——”
一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箭矢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穿透了那名哨兵的脖颈!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