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老郑和周大哥提供技术指导,青山负责组织军民力量,晚秋保障通讯后勤,秀兰提醒医疗细节。咱们就这么干!军民同心,其利断金!跟这旱魔拼了!”
命令一下,整个北境如同一部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陈青山亲自挂帅,将战士们和骨干民兵混编成十几个抗旱小队,像一把把尖刀,插向旱情最严重的区域。小石头带领的民兵队,被派往了旱情最严重的几个山村。
天还黑蒙蒙的,小石头就带着民兵和自愿加入的老乡们,扛着铁锹、镐头、水桶、扁担,深一脚浅一脚地出发了。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去几里地外那条还没完全干涸的小河里取水。
河床已经裸露了大半,只剩下中间一道细弱的浑浊水流。大家用各种家伙什——水桶、木盆、甚至摘下草帽,拼命地把水舀进带来的大桶和木盆里。装满水后,两人一组,用扁担抬起沉重的水桶,一步步往回走。
山路崎岖,加上久旱无雨,浮土没脚。抬着百十斤重的水,每走一步都极其艰难。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头上淌下来,迷得眼睛生疼,也顾不上擦。肩膀很快就被磨破了,火辣辣地疼,垫上块破布,咬咬牙继续扛。小石头走在队伍最前面,喊着号子给大家鼓劲:“兄弟们,加把劲!多挑一担水,就能多救活几棵苗!咱北境的粮食,不能就这么完了!”
到了地头,也顾不上歇口气,大家小心翼翼地将珍贵的水,一瓢一瓢地浇在玉米苗干裂的根部。清冽的水渗进焦渴的泥土里,发出“滋滋”的轻响,仿佛能听到庄稼在拼命吮吸。
另一部分人,则在老郑和技术员的指导下,开始在田边地头挖水窖。壮劳力们挥动镐头,啃着坚硬的土地,一镐下去,只能留下个白点。虎口震裂了,手掌磨出了血泡,没有人抱怨。赵老根也带着护林队来了,他们熟悉地形,帮着寻找可能存水的地下脉线,指导大家选择挖掘地点。
妇女们也没闲着。张家沟的张婶,如今可是思想进步的积极分子,她带着一帮老姐妹、小媳妇,组织起了“后勤支援队”。她们烧好了大量的开水,里面特意撒上点盐末,又蒸好了掺着野菜的窝窝头,用篮子提着,送到田间地头。
“孩子们!快,快歇歇,喝口盐水!这大日头底下,可别累脱了力!”张婶扯着嗓子,把一碗碗水递到满身泥汗、嘴唇干裂的战士和老乡手里。看着这些年轻后生肩膀上渗血的勒痕和疲惫的面容,她心疼得直抹眼泪,“造孽啊,这鬼天气……真是辛苦你们了!”
一个年轻战士接过碗,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谢谢大婶!不辛苦!咱抗联啥苦没吃过?为了咱北境的口粮,这点累算个啥!”说完,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把水灌了下去,用袖子一抹嘴,又转身加入了挑水的队伍。
何秀兰也没忘自己的职责。她带着卫生员,穿梭在各个抗旱工地之间,巡查有没有人中暑,处理磨破的伤口,反复叮嘱大家注意休息,及时补充水分。她还现场演示,如何用木桶将井水与晒热的河水混合,调到合适的温度再用于灌溉,避免“冷害”。
地里,另一项“节流”工程也在同步进行。老乡们把打场后留下的麦秸、豆秸,以及收集来的干草,均匀地铺在玉米苗的根部周围,形成一层厚厚的“保护被”。开始还有人嘀咕:“铺这玩意儿真管用?别再把苗子给捂坏了。”但看到农业学校试验田里,盖了秸秆的玉米明显比旁边没盖的精神些,叶子蔫得没那么厉害,也都信服地跟着学起来。
那些天,北境的田野上,到处是热火朝天的景象。挑水的人流络绎不绝,挖窖的号子此起彼伏,覆盖秸秆的身影弯腰忙碌……军民混杂,分不清谁是兵谁是民,汗水共同浇灌着这片希望的土地。
就这样,在全体军民不分昼夜、齐心协力地奋战下,硬是扛过了最艰难的二十多天。终于,在一天傍晚,东南方向压来了黑沉沉的乌云,伴随着几声闷雷,久违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渐渐变得密集,最后成了瓢泼大雨!
雨水打在干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