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开来。那些“逻辑错误碎片”如同遇到天敌般,惊恐地退散,有些甚至在靠近的瞬间便自行溃散,还原为无害的背景信息杂波。归墟,是万物的终结,自然也包括这些“错误”与“悖论”的终结。
终于,在下降了约数千米后,坑道抵达尽头,连接着一个极其广阔的地下空间。
这里,应该就是“旧日观测站”的核心区域之一。
映入凌星(感知)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半球形的穹顶大厅。大厅的规模超乎想象,直径恐怕超过十公里,高度亦有数千米。穹顶原本可能镶嵌着模拟星空的灵能矩阵,如今只剩下一片黯淡的、布满裂痕的晶体天幕。
大厅中央,是一个无比复杂的、由无数金属环、能量导管、符文阵列以及巨大水晶棱镜构成的超巨型仪器残骸——那应该就是当年用于观测“源初之涡”乃至更深处奥秘的“主观测仪”。如今,这仪器的大部分结构都已扭曲、断裂、熔化,尤其是其最核心的、一个原本应该是球形、现在却被啃噬出一个巨大缺口的“焦点生成器”部位,那里的“逻辑蛀蚀”污染最为浓烈,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扭曲感。
围绕主观测仪,散布着许多较小的工作站、控制台、能源节点以及……一些保存相对完好的封闭舱室。这些舱室大多由厚重的、铭刻着双重符文(星煌与噬界)的合金门封锁,有些门上还亮着极其微弱的、代表能量隔离或信息封存的指示灯。
而在大厅的边缘,靠近穹顶与墙壁交接的区域,凌星看到了令人心悸的景象——那里堆积着大量形态各异的“遗骸”。
并非生物遗骸,而是……某种“存在”被“逻辑蛀蚀”彻底破坏、扭曲后留下的“残渣”。有些像是被揉成一团乱码的金属与血肉混合物;有些则保持着人形或类人形,但身体各部分的比例、材质、甚至存在状态都出现了荒谬的错误(比如一条手臂是金属,另一条却是流动的光影,且头颅的位置长在了胸口);还有一些,干脆就是一团不断蠕动、试图重新组成某种形态却始终失败的、散发着错误信息的“肉团”或“光团”。
这些“残渣”大多早已彻底死寂,但仍有少数,还在极其缓慢地、无意义地抽搐或变幻,散发出微弱而扭曲的“活着”的波动。它们是当年驻守此地的星煌与噬界研究人员的最终下场。
整个大厅,死寂、破败、充满了知识与疯狂湮灭后的余韵,以及那无处不在的、如同附骨之疽的“逻辑蛀蚀”低语。
凌星悬浮在大厅入口处,混沌火焰眼眸扫过这一切,沉默良久。他能想象当年此地是何等繁忙与壮观,两大文明的智者在此通力合作,试图窥探宇宙终极之谜。也能想象,当那被称为“逻辑蛀蚀”的灾难毫无征兆地爆发时,这里是何等的人间地狱。一切知识、一切力量、一切存在逻辑,都在那无形的“蛀蚀”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可笑。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大厅一侧,几扇保存最为完好、指示灯也相对明亮的封闭舱室门上。其中一扇门上,除了星煌与噬界的联合徽记,还用古老的星煌神文标注着:“首席观测日志封存室 - 最高权限”。
或许,那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他小心地避开地面上那些“逻辑蛀蚀”污染最浓的区域和诡异的“残渣”,朝着那扇门飘去。越是靠近,越能感觉到门上残留的防护力量——那是一种结合了星煌星辰守护与噬界信息扰动的双重封印,虽然历经岁月与灾难侵蚀,已然百不存一,但依然不容小觑,尤其是其核心似乎还与大厅深处那最浓烈的“蛀蚀”污染源有着某种微妙的、危险的平衡。
强行破门,可能会打破平衡,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凌星停在门前,伸出混沌光晕笼罩的手掌,轻轻按在门扉之上。他没有试图用蛮力或归墟之力强行侵入,而是将自身一丝极其精纯的、源自《万古星辰诀》与星辰珠本源的“星煌道韵”,混合着一缕归墟之力中对“契约”与“约定”的模糊理解,缓缓注入门上的识别符文之中。
他在尝试“沟通”与“验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