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慢,时不时抬眼看看儿子。少年吃饭很快,但并不狼吞虎咽,带着一种山野少年特有的利落和沉稳。看着他比自己还高的个头,略显宽厚的肩膀,她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酸楚。
如果不是自己这破败身子拖累,儿子或许不会过得这么难…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从不与人言的往事,偶尔会像潮水一样漫上心头,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和无法言说的恐惧。
她迅速低下头,掩去眼底泛起的复杂情绪,只剩下更沉重的疲惫。
吃完饭,秦天利落地收拾好碗筷,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根细细的柴火,确保那点余温能够撑得久一些。
“娘,我出去看看昨天设的套子,看能不能逮到点什么。顺便再捡点柴火回来。您在家好生躺着,千万别起来受凉。”他拿起靠在门边的那张老旧猎弓和一捆绳索,仔细叮嘱。
秦婉娘张了张嘴,想要劝阻:外面风很大,天很冷,山里又有积雪,路滑…但她最终又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早去早回,自己小心些。”
她知道,说不去是不可能的。家里的米缸快要见底了,柴火也不多了。这个家,只能靠儿子稚嫩的肩膀扛着。
秦天应了一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一股寒风立刻倒灌进来,吹得他一个激灵。他迅速闪身出去,反手紧紧带上木门,将母亲的担忧和屋外的严寒隔绝开来。
屋里重新陷入昏暗和寂静,只剩下风声和秦婉娘压抑的低咳。
她望着那扇不住颤抖的木门,眼中充满了无法化解的忧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一个用破布紧紧包裹着的、硬硬的小物件。
那是她唯一仅存的、与过去有关的东西,也是她深埋心底、不敢让任何人知晓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