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向他,无声地询问。
童磨看着他,眼眸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最终,他只是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似乎有几分真实的、卸下伪装的疲惫,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知道了。”
此刻,他对遗失记忆的渴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那个既清晰确定,又荒诞莫名的疑问——“他认识的我,真的是我吗?”——再一次在心底翻涌起来。
没有追问取消的原因,没有质疑那句命令,甚至没有道谢。
琴酒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仿佛穿透了所有表象,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那份连童磨自己可能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巨大的消耗和需要休整的状态。
然后,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
“嗯。” 一个单音节的回应,低沉平稳。
门被无声地拉开,又悄无声息地合上。房间里只剩下童磨一人,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极淡的硝烟和冷冽烟草的气息。
童磨靠在床头,房间里是窗帘隔绝出的、绝对的昏暗与寂静。身体里是昨夜血袋带来的、支撑着他的能量。
突然,一阵难以名状的慌乱如电流窜过心脏,他跌跌撞撞冲到窗边,颤抖着掀开窗帘一角。
刹那间,剧痛如毒蛇噬咬手臂,还未等他反应,整条胳膊已湮灭成灰随风飘散。尖锐的疼痛像一盆冷水浇下,童磨猛然意识到这不是虚幻的梦境。
而脑海里,是琴酒最后那一个深邃的眼神,和那句冰冷的、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重量的话语——“再躺会儿”。
他缓缓地走向床边,滑回被褥之中,闭上眼。外面的世界,万世极乐教的喧嚣,组织的暗流,所有需要他扮演的角色……都被这扇门和这厚重的窗帘暂时隔绝。
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个由琴酒亲手划定的、短暂的“休战区”里,他可以什么也不用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