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拓十岁了。今天他拿着考了第一的成绩单给我看,眼睛亮晶晶的,像小时候一样求表扬。
我摸着他的头,心里有片刻温暖。他还是那个依赖我的孩子吗?
然而,下午就听见他在训斥一个不小心打碎花瓶的佣人,语气冷漠,措辞刻薄,那神态…像极了山崎健一训斥下属的样子。
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我试图跟他讲道理,他却敷衍地点头
他也在被同化吗?我最后的希望,也要熄灭了吗?
xxxx年 3月30日 阴雨绵绵
今天接到了噩耗。妈妈走了。长期抑郁,心力衰竭。爸爸在妈妈走后第三天,也安静地跟着去了。医生说,是哀伤过度。
他们终于“自由”了。用死亡挣脱了山崎家套在他们身上二十年的枷锁。
山崎健一假惺惺地安排了体面的葬礼,宾客们说着虚伪的悼词。
我穿着丧服,站在灵堂前,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只剩下我自己了
今年的全家福,只有我自己了
xxxx年 3月31日 大雨
山崎家必须消失。所有吸血的恶鬼,都必须付出代价。为了姐姐,为了爸妈,为了我的女儿,也为了这岛上所有被他们踩在脚下的人。
计划开始。第一步,忍耐,观察,等待时机。我要知道书房的结构,守卫的规律,他的习惯……还有,那把枪。
xxxx年 4月1日 大雨
山崎健一,你绝对逃不掉
对不起姐姐,我将杀了你用命换来的孩子,但他们都成了新的恶魔
对不起侄子们,你们本不该被生下,更不该被养成禽兽
不过拓……你能让我原谅你吗
哈哈,我终究活成了山崎家的同类,一个手刃血亲的怪物
xxxx年 7月25日 看似平静
我把山崎家炸弹走私线的一个窗口举报了,希望警视厅能快速做出反应
xxxx年 8月15日 看似平静
机会来了。警视厅的人以“买家”身份登岛,目标直指山崎家的炸药走私线。混乱是阶梯。
山崎健一……就是今晚。
铊盐,封存在特制的冰块里。他已经连续喝了下药的酒三天了
我算准了他饮酒的习惯,冰块融化需要时间……足够我行动。消音器和手枪也偷到了。
小拓……他也在书房外忙碌。我看着他冷静指挥的背影,那个依赖我的小男孩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年轻的山崎家争权者。
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他今晚没有参与,如果他还能流露出一丝……哪怕一丝对父亲死亡的真正哀恸或对真相的追问,而不是只想着争权……我就放过他。
这是我仅存的、最后一点可悲的奢望。
xxxx年 7月25日 深夜
……结束了。
山崎健一倒下了。看着他那张凝固着惊愕和痛苦的脸,没有快意,只有一种沉重的疲惫。
像搬掉了一块压了二十年的巨石,剩下的只有空茫。
按照计划,用漂白剂布擦拭创口周围皮肤,破坏近距离射击痕迹。取下消音器。一切都在按部就班。
离开时,鬼使神差地,我把自己的手帕塞进了花盆后面。为什么?是潜意识里想留下线索?还是……一种扭曲的、渴望被看见这二十年痛苦的证明?我自己也说不清。
回到房间,等待。山崎明那个蠢货果然在拍卖会上刁难那个白发青年,引发了混乱。
很好。山崎健一的死被发现,三兄弟虚伪的表演开始了
那个白发青年问起我时,山崎明那畜生轻蔑的语气像刀子。他永远不懂,也不配懂。
小拓……他表现得最“沉痛”,也最“明事理”。但他眼底深处那种急于掌控大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