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反救赎的始末(33)
伦敦的雨,似乎成了阿斯峰尔生命终章的背景音,连绵不绝,冰冷入骨。
正如他所料,甚至比他预想的更快,那副被病痛和心力交瘁彻底掏空的身躯,在一个阴沉的黄昏,彻底停止了运转。
没有轰轰烈烈的告别,只有守在病榻前的蒂基拉、斯佩塞和阿玛罗尼。
阿斯峰尔浑浊的眼中最后映出的,不是窗外灰暗的天空,而是他亲手从泥泞中拉起的三个孩子眼中难以言喻的悲痛与决绝。
他最终没能等到伦敦的晴天,也没能亲眼见证塔纳托斯接手后的欧洲。那句无声的嘱托,沉甸甸地压在了三人心头。
阿斯峰尔的死在组织内部甚至没有掀起太大波澜。一个过气、失势的分部负责人的死亡,在弱肉强食的组织里,不过是茶余饭后短暂的谈资。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激烈冲突,却让整个组织侧目。
地点就在阿斯峰尔生前常待的那个核心会议室。争吵声最初只是压抑的低吼,随即演变成肢体碰撞的巨响和愤怒的咆哮。
当闻讯赶来的其他残余成员撞开会议室大门时,看到的是足以让欧洲分部彻底分崩离析的一幕:
蒂基拉面若寒霜,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斯佩塞,她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脚下散落着碎裂的瓷杯和翻倒的椅子。
斯佩塞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的血痕,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鸷和愤怒,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再次挥出。
而阿玛罗尼则挡在两人中间,却又带着一种阴郁的疯狂,狠狠瞪着蒂基拉,仿佛她背叛了阿斯峰尔最后的遗愿。
阿斯峰尔那空荡荡的轮椅被撞翻在地,孤零零地倒在角落
“阿斯峰尔先生尸骨未寒!你们就要毁了他最后的心血吗?”一个忠于阿斯峰尔的老成员痛心疾首地喊道。
“心血?”蒂基拉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嘲讽,“看看现在这个烂摊子!斯佩塞,你收拢的残渣想做什么?当新的教父吗?”
“闭嘴!蒂基拉!”斯佩塞怒吼,“你懂什么?没有力量,我们连自保都做不到!阿斯峰尔就是太……”
“太仁慈?太相信你们这些蠢货?”阿玛罗尼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阴冷地打断他,矛头却是指向蒂基拉,“还有你!你凭什么代表阿斯峰尔?凭什么替他决定向别人低头?懦夫!”
场面一片狼藉,三人之间的裂痕仿佛深不见底的鸿沟,昔日的默契与信任荡然无存。
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欧洲分部,阿斯峰尔时代那个曾经令人生畏的整体,在这一刻,随着创始人的逝去和核心成员的公开决裂,彻底宣告终结。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回了组织总部。
“哼,意料之中。”朗姆听到汇报,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三个心怀鬼胎、互相敌视的领头人,比一个铁板一块的欧洲分部好控制多了。
分裂,意味着虚弱,意味着更容易被渗透和利用。阿斯峰尔的担忧成了现实,他留下的“孩子们”果然没能守住那份团结。
boSS那里也收到了同样的情报。对于这个结果,他显然也是乐见的。分裂的欧洲,再也无法形成对总部的实质性威胁,无论是朗姆还是琴酒,都无法轻易整合这股力量。
蒂基拉、斯佩塞、阿玛罗尼三人公开表现出的互不信任和敌意,以及他们对琴酒和朗姆双方都明确表现出的疏离与抗拒,正是boSS想要看到的局面。欧洲这块曾经的“心病”,似乎暂时被压制住了。
然而,就在尘埃似乎落定之际,一道来自boSS的紧急调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直接下达到了刚刚处理完伦敦事务的琴酒手中。
“琴酒,美国西海岸,‘货物’运输线出现重大纰漏,疑似有内部人员勾结外部势力。即刻启程,肃清隐患,不计代价。”
伏特加看着琴酒瞬间冷冽下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