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
卷宗室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赵管事才缓缓开口。
“知道了。”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一种听天由命的麻木。
“去武库领身新甲。”
他没有询问细节，没有追究顾默为何能活下来却救不了任何人。
“明日卯时，照旧去南三区驻点报备巡逻。”
他挥了挥手示意顾默可以离开了。
“富水街那边，我会另作安排。你先去休息吧。”
顾默内心松了口气，微微抱拳，转身便离开。
顾默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破屋时，已是深夜。
月光透过墙洞洒在地上，映出他满身的狼狈。
他倒在草席上，却毫无睡意。
富水街的惨状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刘峰的怒吼、黄梅月的绝望、宋猛的莽撞，还有那些无声无息化为飞灰的同胞。
“规则……！”顾默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的邪祟，远比他想象的更诡异。
它们不是单纯的恶鬼，更像是扭曲现实的规则漏洞。
富水街的时间加速，偷钱鬼的单数执念，镜中魇的倒影恐惧……！
这些看似荒诞的习性，实则是它们无法挣脱的枷锁。
力量重要，看破规则的眼睛更重要。
顾默握紧拳头。
刘峰的内劲比他深厚数倍，却死得最惨，只因他妄图用蛮力打破规则。
他想起穿越前看过的那些推理小说，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竟与解谜如此相似。
找到线索，推导逻辑，破解规则，这才是他这种底层穿越者的生路。
“只是代价太大了。”
顾默望着墙角的破水缸，那里还残留着黄梅月最后的绝望眼神。
他活了下来，却有点像踩在同胞的尸骨上，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但他很快就把这种情绪去掉，他们的死怪不了自己，因为那种情况下，他能够自保都不错了。
次日卯时，顾默换上新领的玄色制服，准时出现在南三区驻点。
顾默刚走进门，就看到主位上坐着一个陌生女子。
她约莫十八九岁，穿着一身绣着银线云纹的玄色制服，料子比普通兵卒的好上数倍。
腰间悬着块羊脂玉佩，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支碧玉簪，明明是镇邪司的制服，却被她穿出了大家闺秀的气派。
“这是新来的队长，李婷婷。”
旁边有人低声提醒。
顾默心中微动，记住这这名字。
他抬眼细看，这位新队长面容精致，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傲气，正漫不经心地翻着卷宗。
手掌白皙纤细，显然没吃过多少苦。
“内功四层。”
顾默暗自判断，比死去的刘峰差了一截，甚至不如宋猛。
“都到齐了？”
李婷婷抬起头，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峰队长殉职，上面让我暂代南三区队长一职。今后各司其职，不得懈怠。”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顾默身上时微微一顿，似乎对这个唯一从富水街生还的兵卒有些好奇。
“你就是顾默？”
李婷婷开口。
“是。”
“富水街的事，赵管事跟我说了。”
她放下卷宗，“你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还算机灵。”
顾默没有接话，只是垂手而立。
他能感觉到这位队长的轻视，仿佛他的存活只是侥幸。
“现在人手不足，你暂时一个人负责西片巡逻。”
李婷婷挥挥手，“有情况随时汇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