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不动声色记录着这里的一切。
“看出什么了?顾大队长?” 商田语带讥讽。
“笔记翻得挺勤快,看出是哪路毛神了吗?还是说,你们南三区就靠做笔记抓邪祟?”
顾默合上笔记,抬眼看向正屋深处那面幽暗的铜镜。
“目前没看出什么,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只邪祟不简单,商队最好认真点,别到时候栽跟头了。”
商田嗤笑一声,没再理会顾默,转身对手下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几个南二区的兵卒立刻拿出黄符朱砂,在院子里胡乱张贴。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兵卒举起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围着尸体转了三圈,剑尖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符文。
另一个瘦高个则掏出糯米,像撒沙子似的往墙角泼洒,动作粗鲁,不少糯米都溅到了尸体上。
“顾队长瞧见没?”
商田抱着胳膊,斜睨着顾默,语气里满是炫耀。
“对付这种小场面,就得用这种老法子,管用!你以为拿着本破笔记瞎转悠,能看出什么门道?”
顾默点头:“商队经验丰富,我自愧不如。”
听到顾默的话,商田神气起来。
“哈哈哈!今天学到了吧!别说我不教你,这糯米和黄符就得这样用……”
商田在顾默耳边说个不停…!
顾默听了两句就将目光落在正屋那面铜镜上,镜中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
他又注意到窗棂上那些暗红色絮状物,摸起来质地坚硬,带着淡淡的腥气,不像是普通邪祟的残留物。
这些人粗劣的驱邪手段,在他看来如同孩童过家家。
黄符贴得毫无章法,桃木剑挥舞得破绽百出,糯米洒得杂乱无章。
这样不仅驱不了邪,反而可能激怒邪祟。
但他没有出声阻止。
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邪祟的反应。
商田见顾默始终不说话,只当他是被怼得哑口无言,心中越发得意。
“行了,差不多了。”
他拍了拍手。
“这邪祟也就是个刚成形的缚地灵,被咱们这么一折腾,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老周,过来立案!”
一个戴眼镜的文吏连忙上前,拿出笔墨纸砚,蹲在尸体旁记录。
“死者六人,姓名赵大嘴……死因初步判断为邪祟所害,驱邪过程顺利,无人员伤亡。”
顾默看着这一切,眉头微微皱起。
不对,太不对了。
邪祟杀人,必有其规则。
或因怨气,或因执念,或因特定时辰、特定物品。
乃至特定的无脑规则。
可这柳树胡同的邪祟,杀人毫无规律可言。
赵大嘴一家五口,与打更的老孙头素无往来,为何会一同遇害。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说明邪祟的杀人方式极其隐蔽迅速。
那面铜镜和窗棂上的絮状物,又透着诡异。
这绝不是普通的缚地灵。
商田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顾默也转身走出了柳树胡同。
一路上,他都在思索。
那面铜镜,会不会是邪祟的本体?
可镜中并无明显阴气。
那些絮状物质地坚硬,带着腥气,倒像是某种生物的茧。
死者的表情除了恐惧,似乎还有一丝迷茫,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没有规则的邪祟,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不知道它何时会出手,也不知道如何规避。
顾默揉了揉眉心,那种抓住关键却又模糊不清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回到南三区驻点,刚进门,就看到李婷婷站在院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