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精细的精神操控消耗巨大。
断开链接，他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计划看似完美，但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将万劫不复。
接下来的两天，高志杰按部就班地工作，甚至比平时更低调。他婉拒了陆明远请教问题的请求，也尽量避开与王逸飞等人的接触，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最后的准备中。
他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如何自然地在酒会中露面并与不同的人寒暄，如何制造与松本“偶遇”的机会（哪怕只是远远一指），如何选择最不起眼的位置观察，以及最重要的——如何在“蜂刺”发动攻击的精确时间点，拥有一个或多个牢不可破的不在场证明。
他想到了电讯科那台需要长时间校准的精密信号发生器，想到了总务科那个总爱拉着他下棋的赵老头，甚至想到了俱乐部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他需要一个能合理离开众人视线几分钟，又不会引人怀疑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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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傍晚，高志杰换上周云龙让人送来的、合体的深色西装，对着镜子整理领带。镜中的年轻人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沉静，看不出丝毫波澜。
他检查了随身物品：请柬、香烟、打火机、一块看似普通但走时精准的怀表，以及藏在西装内衬特制口袋里的“蜂刺”控制器——一个伪装成怀表链坠的微型感应器。
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暮色四合，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无数窥探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入即将被夜色和阴谋笼罩的上海滩。
俱乐部门口车水马龙，霓虹闪烁。高志杰递上请柬，顺利进入大厅。里面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日本军官、汪伪政要、洋行买办、社会名流混杂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虚假的繁华。
他很快看到了周云龙，正和几个日本军官谈笑风生。周云龙也看见了他，远远举杯示意了一下。
高志杰微微颔首回应，然后便像大多数初次参加这种场合的年轻人一样，略显拘谨地取了一杯香槟，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全场。
他在寻找松本良平，也在寻找能为他提供“证明”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酒会气氛渐入高潮。高志杰按照计划，先是“偶遇”了76号总务科那位爱下棋的赵老头，和他聊了几句棋谱，并“顺便”提到等会儿想去露台透透气，看看夜景。
接着，他又“偶然”听到两个工程师模样的人在讨论无线电信号干扰问题，便主动凑上去，以请教的口吻加入了谈话，并“不经意”地提到电讯科那台信号发生器校准的复杂性，暗示自己晚点可能需要提前离开一会儿去处理。
这些看似随意的交谈，都在为他后续的行动铺垫背景。
晚上九点二十分，高志杰估算着时间。按照“蜂刺”侦查到的规律，松本通常会在酒会中段稍作休息，去偏厅的吸烟室或露台独处片刻。
他站起身，朝着露台方向走去。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每一步都踩在预设的节奏上。
就在他即将走出主厅时，一个略带沙哑、却异常柔媚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这位先生，请留步。”
高志杰脚步一顿，缓缓回头。
一个穿着墨绿色丝绒旗袍、身段婀娜的年轻女子站在他身后，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笑靥如花。她容貌极美，眉眼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锐利。
高志杰从未见过她。
“小姐有事？”他保持礼貌，心中警惕骤升。
女子走近两步，一股馥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她微微仰头看着他，眼波流转：“如果我没认错，您就是76号电讯科的高志杰先生吧？”
高志杰瞳孔微缩：“我是。请问您是？”
“我叫白蝶，”女子嫣然一笑，红唇诱人，“一个仰慕高先生才华的……普通听众。”她的话含糊其辞，却意有所指。
高志杰心中警铃大作。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