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看着高志杰摆弄那台收音机,熟练地拆开外壳,将大电容和特制导线接入内部电路,动作快得带风。“你这是……”
“做个大号的‘炮仗’。”高志杰头也不抬,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傅筱庵的金库是德国货,厚重,但锁具和报警系统依赖内部电路。强无线电信号能干扰精密遥控,但对付这种大家伙,需要的是瞬间的、强大的脉冲能量,直接烧毁它的核心控制板!”
他拿起一个闹钟,拆下闹铃触发机构,小心地连接到改造过的收音机电路上。“机械定时,最可靠。无线电静默,但能量爆发……只需要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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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虹口,“清寂庵”。
雅致的庭院里,泉水潺潺,身着和服的山口夫人端坐在榻榻米上,陶醉在吉田大师苍凉悠远的唱腔中。林楚君陪坐在侧,姿态优雅,不时低声与山口夫人交谈几句,引得对方频频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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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外不远处的街角,那辆醒目的信号侦测车果然停在那里,车顶的天线缓缓转动,车内的日本技术人员盯着仪表盘,确保这片区域的电波环境“纯净”得像一张白纸。
与此同时,码头区。
阿四像只真正的老鼠,在堆积如山的货箱阴影里穿梭,灵巧地躲过巡逻的守卫,找到了三号仓库西墙根那个锈迹斑斑的通风口。他掏出油布包,费力地塞了进去,按照高志杰教的,找到那个简陋的开关,对着怀里那块捡来的、走得不太准的破表,耐心等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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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整。
傅筱庵宅邸宴会厅内,灯火通明。傅筱庵正得意洋洋地向几位日本客人展示那幅所谓的“宋徽宗真迹”,周围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金库所在的偏院外,守卫打了个哈欠。
也就在这一刻。
码头三号仓库,通风口内,阿四准时扳动了开关。改造过的收音机电路接通,大电容储存的电能瞬间通过特制导线释放,产生一个短暂却极其强烈的电磁脉冲,沿着预设的频率辐射出去!
几乎同时!
傅筱庵宅邸深处,那间坚固的金库内部,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锁具控制面板上的几个指示灯猛地爆出火花,随即彻底熄灭。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复杂的电子锁系统,在远超设计标准的电磁冲击下,内部芯片和电路瞬间过载烧毁。而金库厚重的机械结构,纹丝不动,但从内部电子控制的角度,它已经“死”了。
宴会厅里的傅筱庵对此一无所知。
几乎在脉冲发出的同一时间,高志杰位于法租界的公寓内,那台作为障眼法、一直在播放着轻柔爵士乐的落地收音机,突然屏幕一跳,声音卡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高志杰正端着酒杯,与来访的76号电讯科同事谈笑风生,讨论着最新的无线电侦测技术。
“刚才好像跳了一下?”同事随口问。
“租界的电网嘛,老毛病了,尤其是晚上用电高峰。”高志杰不以为意地笑笑,抿了口酒,“来,尝尝这瓶新到的苏格兰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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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傅筱庵送走日本客人,志得意满地想去金库再欣赏一下自己的宝贝,却惊恐地发现金库电子锁失灵,怎么都打不开了!紧急叫来德国工程师,对方检查后,断定是内部控制电路因“未知强电干扰”彻底烧毁,修复需要时间,而且必须从德国空运零件。
消息被严密封锁,但“傅市长金库遭神秘破坏”的流言,还是在第二天清晨,通过买菜的婆姨、拉车的夫役,在小圈子里悄悄流传开来。
霞飞路的咖啡馆,高志杰看着报纸上关于“租界电网夜间波动”的豆腐块文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坐在他对面的林楚君,轻轻放下盛着精致拉花的咖啡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傅筱庵现在,怕是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了。他那宝贝金库,听说没个把月修不好。”
高志杰目光依旧停留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