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到。”
她放下口红，拿起旁边一支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旋开底座，露出里面极小的一卷微缩胶卷，迅速而隐蔽地将其转移到手包里一个特制的夹层中。“倒是侬，高工程师，等歇到了场面上，可别一直板着张面孔，像人家欠了侬八百大洋一样。笑得甜一点，阿拉（我们）是去白相（玩）的呀。”
高志杰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放在她肩上，镜子里映出两人依偎的身影，堪称一对璧人。“我就是担心…”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没啥好担心的。”林楚君打断他，语气坚定，“阿拉（我们）不是早就讲好了么？侬负责那些高科技的‘小虫子’，我负责把伊拉（他们）的眼睛弄花。山口想试探我？那就让他试好了。”
她转过身，面对高志杰，抬手替他正了正领结，动作轻柔，眼神却锐利如刀：“倒是侬，等歇万一有啥情况，侬千万沉住气，勿要冲动。我的安全，不及任务重要。这话是侬讲给我听的，现在我还拨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高志杰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理智知道和情感接受是两回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些：“晓得了。走吧，林小姐，再勿出发，要迟到了。”
---
虹口日本俱乐部，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宴会厅内，留声机播放着舒缓的日本乐曲，穿着和服的女侍躬身穿梭。到场的中日“名流”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表面上一团和气。
山口雄一身着合体的日军军官礼服，站在主位附近，他个子不高，但眼神阴鸷，扫视全场时，像鹰隼在搜寻猎物。看到相携而来的高志杰和林楚君，他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迎了上来。
“高桑，林小姐，欢迎赏光！”山口的中文带着明显的口音，但还算流利。他特意向林楚君微微鞠躬，“林小姐今晚真是光彩照人，这身旗袍，很适合你。”
“山口课长过奖了。”林楚君微微颔首，笑容得体，带着社交场上的疏离与礼貌，“能得到您的邀请，是我们的荣幸。”
高志杰也笑着与山口寒暄，言语间不失对这位新任实权人物的恭维，又不显得过分谄媚，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宴会按部就班地进行。觥筹交错间，气氛看似热烈。高志杰被几个76号的同僚和日本技术官员缠住，讨论着最近无线电侦测遇到的“技术难题”，他应对自如，偶尔抛出几个无关痛痒的“专业见解”，引得对方连连点头。
而林楚君则被山口“重点关照”。他邀请她跳舞，在舞池中，看似随意地闲聊。
“林小姐在上海滩人脉广阔，听说和很多方面的人都熟识？”山口状似无意地问道，手搭在林楚君的腰际，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目光却紧紧锁住她的眼睛。
林楚君翩跹旋转，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山口课长说笑了，我认识的人，无非就是些一起听听戏、跳跳舞的小姐妹，再有就是像高工这样的朋友。哪谈得上什么人脉呀。”
“哦？是吗？”山口笑了笑，“可我听说，前段时间去世的李士群先生，还有昨晚不幸遇难的傅筱庵先生，似乎都与林小姐有过几面之缘？”
音乐恰在此时变得激昂，林楚君顺势一个优美的旋转，脱离了山口过于迫近的审视，笑声清脆：“哎呀，侬讲李主任和傅先生啊？百乐门、仙乐斯那种地方，碰着碰着不是常事体嘛？阿拉（我们）这种吃吃喝喝的人，哪能跟伊拉（他们）那些大人物搭得上界？山口课长真会开玩笑。”
她应对得天衣无缝，将一个只知享乐的社交名媛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高志杰在远处与人交谈，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舞池，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一曲终了，山口似乎并未找到破绽，但眼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他彬彬有礼地将林楚君送回座位，随即拍了拍手。
音乐暂停。山口站在宴会厅中央，脸上带着沉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