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员调度必受极大掣肘,云顶山方向的大战恐将因此延误战机,功亏一篑!”他越说越激动,胸膛起伏,“况且,斩妖除魔,护佑苍生,匡扶正道,本就是我辈修士义不容辞之天职!岂能因追寻一物而置眼前万千生灵涂炭于不顾?此非因私废公,实乃因小失大!”他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一副大义凛然、舍我其谁的模样,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这……”姚琳立刻转向剑指夕阳,清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询问和不易察觉的期待——他真会同意袖手旁观吗?她深知谢不为所言在理,州城位置确实关键,心中的天平已然倾斜。
“也罢!”剑指夕阳朗声一笑,眼底的狡黠与了然更浓,他痛快地对谢不为点了点头,声音洪亮,“谢兄言之凿凿,句句在理!少数服从多数,行动方能一致,力往一处使!”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满腔热血、冲动耿直的谢不为一个体面的台阶,又巧妙地维系了团队表面和谐,更暗暗回应了姚琳心底那份无法割舍的济世之心。
“夕阳,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姚琳忍俊不禁,唇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故意揶揄道,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
“自然是……”剑指夕阳目光柔和而深邃地落在姚琳身上,声音低沉却带着千钧之力,穿透呼啸的山风,“心之所向,身之所往。琳儿,你在之处,便是我的立场。”话语虽轻,却如重锤,带着无声却重逾山岳的承诺,敲在姚琳心间,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哈哈!姚琳,你还没看明白吗?”谢不为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喜形于色,仿佛洞悉了某种“真相”,“夕阳兄与我才是英雄所见略同!男人嘛,胸中谁不激荡着顶天立地、荡平群魔、护佑一方的战神之梦!”他以为自己终于看透了两人之间的“默契”,豪情万丈,却不知这正是剑指夕阳为他量身定做、顺水推舟的小小“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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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原来如此——”姚琳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满是了然与赞赏,看向剑指夕阳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这看似随风摇摆的墙头草,实则是心有定海神针,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呢。以退为进,顺水推舟,好手段。”她点破了夕阳的用意。
“哎!原来如此……”谢不为这才回过味来,脸上闪过一丝被“利用”的尴尬和淡淡的失落,但看到姚琳的笑容和夕阳眼中的肯定,那份失落又迅速被释然取代,他憨厚地挠了挠头,“不管怎样,能救人就好!”
“好了,诸位!”剑指夕阳见气氛稍缓,立刻正色,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山下翻腾着无尽恶意与浑浊的州城水域,“悲鸣即是冲锋的号角,惨状便是宣战的檄文!时不我待,速战速决,斩了这群孽畜,方能早日拨开这重重迷雾,直指核心!”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澎湃的战意。
“我虽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面对那盘踞水域、凶威滔天的恶蛟,谢不为胸膛一挺,豪气顿生,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勇气的光芒,“却也读得圣贤书,习得些微末的勘舆、阵理、符咒之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待我先去探探这孽畜的虚实,寻其妖力汇聚的阵眼与破绽,你们再伺机雷霆一击,毕其功于一役!”他决意做这冲锋陷阵的诱饵与探路先锋。话音未落,他体内沉寂的文气与一股被时势激发的勇悍之气轰然爆发,书生袍袖无风自动,竟也显出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概。
他身形如鹤,迅捷而轻灵地掠下山坡,避开汹涌的洪流,迅速抵达一处地势稍高、未被完全淹没、且灵气相对汇聚的河滩。动作麻利地从背后剑袋和怀中取出各种法器:一方小巧的黄铜香炉,三支特制的引妖香;一叠绘制着朱砂符文的黄符纸;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数枚铭刻着卦象的青铜钱;还有一柄看似普通却蕴含辟邪灵力的桃木短剑。他迅速布下一个简易却暗合天地灵枢的祭坛。香炉点燃,青烟袅袅,笔直上升,散发出奇异的异香;黄符纸如受无形之力牵引,纷飞环绕;罗盘指针疯狂转动,锁定妖气源头;铜钱、桃木剑分列四方,散发出阵阵古朴肃穆、辟邪镇妖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