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般的景象——家园被毁的废墟,亲人离散的哭嚎,以及如潮水般涌来的、象征着新一轮杀戮的各国旌旗……无边的痛苦和如同实质的愧疚感,像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令他窒息。
“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渗出而不自知。那个回到未来的念头,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和自私。
他踉跄着冲下山,无视自身的伤痛,冲入那片哀鸿遍野的废墟。他不再是一个时空的过客,而是成为了一个赎罪者。他利用自己超越时代的知识,指导幸存者如何在废墟中快速搭建更坚固的临时居所,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制作消毒药水和止血绷带,如何辨识可食用的野菜和改良简易的捕猎陷阱。他带来的高能量压缩食品在关键时刻救活了濒死的妇孺。他冷静地组织人手,在各国大军压境的间隙,争分夺秒地清理道路,挖掘被埋者,建立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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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那个冷眼旁观的科学家。他搬运巨石时磨破的肩膀,救治伤员时染血的双手,以及面对幸存者感激又悲伤的目光时那无法掩饰的痛楚,都让他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融入了这群在绝境中挣扎的普通人之中。他的“神异”手段赢得了敬畏,他的真诚付出则换来了信任。
然而,和平的喘息转瞬即逝。赵国大军,凭借距离优势,最先兵临城下。黑压压的军阵如同铁幕,带着毁灭的意志,扑向残破不堪的金渊戍!
绝望再次笼罩幸存者心头。剑指夕阳站在残垣断壁之上,看着身边一张张惊恐、疲惫却依旧带着一丝期盼的脸庞,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胸中燃烧起来。
“拿起能找到的任何东西!木棍,石头,锄头!”他的声音穿透了恐惧的阴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们想碾碎我们最后的希望!那就让他们看看,被逼到绝境的蝼蚁,也能啃断巨龙的脚趾!”
求生的意志被点燃!在剑指夕阳的带领下,一支由农夫、工匠、小贩甚至妇孺组成的、衣衫褴褛却眼神凶狠的“义军”诞生了。剑指夕阳成了他们的核心大脑。他将未来军事理论中关于地形利用、游击骚扰、心理威慑的精髓,用最浅显的方式灌输给他们。他利用废墟材料,结合未来知识,制造了原始的“燃烧瓶”、带倒刺的巨大捕兽陷阱、利用杠杆原理的简易投石装置……这些简陋却致命的“新式武器”,成了义军对抗正规军的依仗。
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在废墟中展开。赵军依仗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初期攻势如潮。然而,他们很快陷入了噩梦。神出鬼没的冷箭从断墙后射出,精准射翻军官;看似安全的落脚点突然塌陷,露出布满尖刺的深坑;冲入狭窄巷道的士兵,被从天而降的燃烧陶罐烧成火人;更可怕的是那些悍不畏死的“泥腿子”,他们如同受伤的狼群,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扑出,用简陋的武器进行着以命换命的疯狂搏杀!
剑指夕阳身先士卒,他手中的电击棒在近战中爆发出恐怖的威力,每一次蓝光闪烁,都伴随着赵军士兵的惨叫倒地。他冷静地指挥着义军小队穿插、分割、伏击,将赵军拖入了血腥的巷战泥潭。
终于,在付出了远超预期的惨重代价后,赵国先锋部队的攻势被硬生生遏制,甚至被义军一次精妙的诱敌深入配合陷阱反冲锋,打得溃不成军,狼狈后撤!
金渊戍废墟上,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带着哭腔的欢呼。义军用鲜血和生命,暂时守住了最后的家园。
然而,这场惨败彻底激怒了坐镇后方的赵国大将。他盯着战报上关于那个“异人首领”及其“雷火邪器”的描述,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寒光。强攻代价太大,他需要一把更阴险的匕首,从内部瓦解这个由绝望和异人凝聚起来的抵抗核心。
数日后,一些陌生的“面孔”随着逃难的人流,悄然混入了金渊戍的幸存者营地。他们衣衫褴褛,满身尘土,哭诉着家园被毁、亲人离散的“惨状”,迅速博取了善良人们的同情。然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恶毒的流言如同瘟疫般开始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