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融金箔般的午后阳光,慵懒地流淌在淮州金渊戍的青石板路上,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糖糕的甜腻与市井烟火特有的暖香。姚琳惬意地倚在“李记糖水铺”斑驳的栏柱旁,贝齿轻启,细细咀嚼着指尖那块软糯晶莹、点缀着金黄桂花的糕点。清甜在舌尖化开,如同春日最和煦的微风,拂过心田,带来纯粹的、与世无争的愉悦。她微微眯起眼,长睫在瓷白的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整个人沉浸在糖水铺前这份喧嚣而宁静的祥和里,仿佛时光就此凝固,桃源永恒。
然而,就在这心神完全松懈、五感皆沉醉于甜蜜的刹那——
嗡!
一股毫无征兆、冰冷彻骨的奇异悸动,如同自九幽深处窜出的毒蛇,猝然攫住了她!仿佛一只无形而冰寒彻骨的手,带着不属于人间的寒意,猝然抚过她温热的颈后肌肤!又似一道细微却足以撕裂魂魄的电流,瞬间窜过脊椎!甜蜜的滋味瞬间冻结在喉咙深处,化作一块坚冰。她倏然僵住,指尖捏着的半块糖糕簌簌碎落,溅起微尘。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汗毛倒竖!
“谁?!”姚琳猛地抬头,目光如受惊的幼豹,瞬间褪去慵懒,变得锐利如鹰隼,飞快扫视四周:嘶声叫卖的货郎、追逐嬉闹的稚童、倚门闲话的老妪、挑担匆匆的农夫……暖洋洋的市井画卷依旧,并无半分异样。
“错觉?”她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压下擂鼓般的心跳,但颈后那片隐秘的肌肤,却开始持续地、诡异地发烫,仿佛皮肤之下有什么沉寂之物被惊醒,正不安地搏动!这灼热与方才的冰寒形成诡异的反差,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如冰冷的藤蔓,从心底最深处疯狂滋生、蔓延,死死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就在姚琳疑窦丛生,强压下心悸,欲要转身逃离这莫名让她不安之地的瞬间——
一个身影,如同从褪色的古卷中走出,精准而突兀地切入了她眼角的余光。
白发如雪!素净灰衫!一柄形制古拙、剑鞘乌沉如墨的长剑悬于身侧!
那老者缓步而来,步履沉稳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周遭喧嚣的人流仿佛成了虚幻的背景,被他无声穿透。他的目光看似温和,却带着一种洞穿皮囊、直抵灵魂深处的奇异力量。当那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姚琳身上的瞬间——
灼!
颈后印记的灼烫感骤然加剧!仿佛被无形的火焰舔舐,又像烧红的烙铁狠狠贴上!姚琳的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腔!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猛地褪去,手脚冰凉如坠冰窟!那老者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把钥匙,粗暴地插入了她颈后这枚“锁孔”!
老者在她面前三步之遥站定,嘴角牵起一丝淡得几乎无法捕捉、却深邃得令人心悸的弧度。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如同从一口深埋地底千年的古井中幽幽传来,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击在姚琳紧绷欲断的神经上:
“姑娘,颈后那朵寒梅,可知它开自何处?”
“轰——!”
姚琳只觉得脑海深处仿佛炸开了一道无声的惊雷!整个世界瞬间失声,只剩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和颈后那几乎要将她点燃的灼热!全身血液刹那逆流,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脸色煞白如纸。指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带着颤抖猛地抚向颈后衣领遮掩处——那里,一个淡得几乎融入肤色的梅花印记,此刻正散发出阵阵滚烫的热力!这印记自她记事起便存在,如同身体的一部分,她只当是寻常胎记,从未深思!此刻被这陌生老者一语道破,巨大的惊疑与强烈的不安如同冰水混合物,瞬间灌满了她的胸腔,带来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您……您说什么?”姚琳的声音微微发紧,竭力维持着镇定,然而那双原本清澈如泉的眼眸里,此刻已布满惊疑的阴翳,如同受惊的幼鹿,警惕而惶然地死死盯着眼前这深不可测的白发老者。手,下意识地紧紧护住了颈后,仿佛要隔绝那灼人的热源。
剑指夕阳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镣铐,死死锁住姚琳那只下意识遮掩颈后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