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真经》…” 老者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穿越漫长时光的疲惫与感慨,“此物所载,非止于丹青技法之末节图谱。其核心,乃在于‘心法’真谛,直指佛画本源之秘,亦关乎……心性修行之根本大道。”他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少年脸上,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今日观你作画,心有所感。此物尘封已久,赠予有缘之人。画之一道,技近乎艺,艺近乎道。它终是你叩问本心、照见真我、印证天地的一条通幽曲径。望你能持此画笔,秉此心法,走出那独属于你自己的……”他微微一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少年,投向庭院之外更辽阔、也更幽暗的渺远天际,“……通天之路。”那最后的尾音拖得极长,带着一种预言般的缥缈与沉重。
剑指夕阳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伸出双手,极其恭敬地接过那册《天竺真经》。指尖甫一触碰到那粗糙的书页边缘和包裹的素锦,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古老尘埃气息与奇异能量波动的悸动感,便如同微弱的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这绝非仅仅是一部绘画典籍!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加速的轰鸣。他深深躬身,头颅几乎触到膝盖,声音因强烈的激动与一种冥冥中的预感而微微发颤:“先生厚赐,恩同再造!晚生剑指夕阳,必当以心血研习,穷尽此生之力,不负先生今日期许,不负……手中这支画笔所承载之重!”他心中有个声音在狂啸:钥匙!这极可能就是解开他们穿越之秘、通向那终极“可能”的关键钥匙!这古卷的气息,与那将他们带来此地的神秘力量,隐隐有着同源的共鸣!
庭院内的喧嚣、赞誉、探究的目光,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夕阳的余晖将母子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们带着胜利的余韵和获得《天竺真经》的巨大兴奋回到下榻的客栈。那卷神秘的典籍被姚琳小心翼翼地贴身收藏,仿佛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宝。客栈的房间内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少年依旧沉浸在那种与“道”共鸣的玄妙余韵中,手指无意识地在空气中勾勒着线条,回味着笔锋流转间捕捉到的奇异韵律。
然而,命运的转折往往在最松懈的时刻降临。就在次日清晨,熹微的晨光刚刚透进窗棂,姚琳正仔细整理着行囊,准备踏上新的旅程。她的手指拂过装着《天竺真经》的贴身内袋,确认其安稳无虞,心中稍定。就在这时——
“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一张边缘锐利如刀锋的黑色硬纸卡片,毫无征兆地、突兀地从她刚刚整理过的、空无一物的包袱皮夹层中滑落出来,仿佛凭空凝结于空气,又带着冰凉的实质感,飘然坠落在光洁的青砖地面上。
房间内温暖的气息骤然一窒。
卡片通体漆黑,如同最深沉的黑夜凝聚而成,触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寒冰。上面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行字迹。那字迹并非笔墨写成,倒像是用冰冷的刀锋在金属上硬生生刻凿出来,银钩铁画,笔画转折间透着一股刺骨的杀伐戾气:
“五凤之秘,幽深如渊。
画皮易摹,人心难测。
欲窥真相,子时三刻,
西郊荒寺,残月为凭。
彼时彼地,‘画’见生死。”
没有落款,没有标识。只有一股阴冷、诡谲、带着浓浓恶意与不祥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毒蛇,顺着卡片弥漫开来,瞬间将房间内残留的暖意驱散殆尽,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冰碴。
剑指夕阳与姚琳的目光,几乎在同一瞬间死死钉在了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卡片上。昨日的胜利喜悦与获得宝典的兴奋,如同阳光下的薄雪,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深渊般的冰冷邀约覆盖、冻结。西郊荒寺…子时三刻…残月为凭…“画”见生死?
每一个字眼都像淬毒的冰针,刺入神经。这绝非善意的邀请,更像是一封来自幽冥的催命战书!
“看来,”姚琳的手指猛地收紧,捏住那张冰凉的卡片,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她的声音却如同浸过寒泉的玉石,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早有预料的肃杀,“昨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