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刀蹲在灶边看他颠勺,说“比我杀人时手稳”......
“饭成。”
锅沿凝出细小盐晶,像有人躲在云后掉眼泪。
最先动的是个驼背老妇。
她颤巍巍摸向碗,指尖刚碰到饭粒就哭出了声:“和爷爷说的一样!
那天他们被迫离开故土,一路吃泥喝水,临睡前最后一句是’娃饿了咋办‘......“
“我阿爹说,他娘把最后半块饼塞给他,自己喝雪水......”
“那年我才三岁,我娘嚼碎了野果喂我,她自己......”
哭声响成一片,连乌蒙的黑袍都在发抖。
他猛地掐诀,香炉里的青烟突然扭曲成锁链,悄无声息缠上陆远脚踝——这才是真正的杀招:记忆反噬时,若心神失守,锁链就会勒断他的魂。
陆远低头吹了口气。
锅中余热蒸腾,青烟锁链遇热即散,化作一缕炊烟,袅袅飘向心火树。
他望着那缕烟笑了,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谁:“你们锁得住火,锁不住想家的人。”
乌蒙的骨勺“当”地砸在地上。
他瞪着陆远,喉结动了动,最终别过脸去。
焱姑抚了抚心口,转向陆远时眼里有光:“第二味......”
“甜雾粥。”陆远突然接口。
他望着心火树的火焰,想起方才兽群北迁时,那只小奶狼叼着的野莓,想起小桃喂糊的面渣里藏着的糖粒,想起自己穿越前妈妈煮的南瓜粥——甜得发齁,却能把整颗心都泡软。
凌霜的剑突然轻颤。
她望着陆远发亮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总说“躺平”的家伙,此刻像块被烧红的铁——烫得人不敢碰,却亮得人移不开眼。
玄铁锅在脚边轻鸣,仿佛在应和什么。
而远处,心火树的火焰突然涨高三寸,在树心深处,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