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白凛心中猛地一紧,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惧淹没。自身难保,又如何护得住阿月?更何况,造成今日这一切的根源,或许……也正是因为他对阿月那份超乎寻常的“偏爱”?
怀疑的毒蛇,第一次,悄然转向了他心中那片最柔软的、名为“苏浅月”的禁地。
若不是为了救阿月,他岂会走到这一步?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让他悚然一惊,随即被更深的罪恶感淹没。不!不能怪阿月!阿月是无辜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识人不明,是他道心不坚,是他……罪该万死!
各种混乱、矛盾、自我否定与极端恐惧的念头,如同失控的野马,在他崩裂的识海中横冲直撞。他时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时而以头抢地,状若疯魔;时而眼神空洞,望着虚空,仿佛魂魄已然离体。
凛冬殿内,原本只是物理上的寒冷,此刻却仿佛浸透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与死寂。那摊冻结的暗红血冰,映照着他扭曲倒映的身影,如同地狱的画卷。
……
凌墟殿中。
月倾颜(凌墟)缓缓收回那缕探查的神念,指尖一缕混沌气息悄然散去。她能清晰地“看到”白凛道心崩碎、修为加速溃散、神魂在悔恨与恐惧中煎熬的惨状。
很好。
这正是她想要的。
肉体上的痛苦算什么?修为的跌落又算什么?唯有诛心,唯有让他亲身品尝这信仰崩塌、信念粉碎、从云端彻底坠入泥沼的绝望,才能稍稍平息她心中那焚天之恨。
她知道血屠传来的信息半真半假。凌墟仙尊是否有女,那女子是否就是“月倾颜”,甚至“月倾颜”这个名字的由来,都还是未解之谜。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信息足以成为压垮白凛的最后一根稻草,足以在他那本就布满裂痕的道心上,给予致命一击。
真相往往比谎言更残忍,而半真半假的误导,有时则能带来远超预期的效果。
她端坐于冰玉王座之上,玄色法袍如同凝固的暗夜。复仇的快意如同冰冷的火焰,在她胸腔内静静燃烧,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满足感。
但这还不够。
白凛的道心裂了,但他的命还在。苏浅月还靠着他的仙骨,苟延残喘。
游戏,才刚刚进入精彩的阶段。
她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刀,不是用来直接斩杀,而是用来慢慢地、一寸寸地,切割开他们之间那看似牢不可破的“深情”,让他们在猜忌、怨恨与绝望中,互相折磨。
而眼下,似乎就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一把……可能伤己,但更能伤人的“刀”。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再次落向了沁芳殿的方向。
苏浅月,你可知道,你倚为靠山的师尊,道心已碎,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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