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的9mm帕拉贝鲁姆子弹,精准无比地旋转着钻入了赵天雄的眉心中央!他的咆哮声戛然而止,脸上疯狂而狰狞的表情彻底凝固,扩张的瞳孔中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直挺挺地向后轰然倒去,手中的枪也“哐当”一声滑落在肮脏的甲板上。
“目标清除!B组肃清残敌!A组救人!医疗兵!”“夜叉”的声音冰冷如西伯利亚的寒铁,没有丝毫波动,立刻下达后续指令。
队员们立刻上前,两人警惕地指向门外和倒地的赵天雄,另外两人迅速而专业地用匕首割断了陈默母亲身上所有的绳索,小心翼翼地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老人显然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哆嗦,几乎无法站立,需要队员搀扶。
而苏清雪,则倒在冰冷肮脏、满是油污的甲板上,肩部的伤口如同泉眼般不断向外涌出殷红的鲜血,迅速在她身下汇聚成一滩不断扩大的血泊。她的脸色白得如同透明纸张,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已然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生命体征正在急速衰减。老管家孙伯连滚带爬地扑到她身边,看着那恐怖的伤口,老泪纵横,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的衬衫下摆,试图用力按住那不断冒血的伤口,声音哽咽而绝望:“小姐!小姐!撑住!您一定要撑住啊!”
远在指挥中心,陈默通过队员头盔摄像头和无人机俯瞰视角,清晰地看到母亲被成功解救,先是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松弛感,但随即,当画面不可避免地切换到那个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纤细身影时,他脸上的所有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瞬间离他远去!
她……她又为他挡了一次枪?!在明明可以远程指挥、动用“厨子”和内应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亲自跑来?!为什么要用这种近乎自杀的方式,为他创造那微不足道的、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机会?!为什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撕心裂肺般的恐慌和剧痛,如同最狂暴、最冰冷的海啸,瞬间将他彻底淹没、击碎。之前所有的怀疑、隔阂、因前世而产生的恨意,在这一刻,被那甲板上刺目的、不断扩散的鲜血冲刷得支离破碎,摇摇欲坠。一个他从未敢深思的、可怕的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他是不是……从头到尾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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