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深不可测的致命陷阱。陈默深刻地意识到,与深渊的战争,早已超越了科技和资源的较量,它是一场在刀尖上行走、与未知法则博弈的死亡之舞。
医疗舱内的抢救持续了漫长如一个世纪的三十五分钟,各种高级生命支持系统轮流上阵,才勉强将苏清雪再次从彻底崩坏的边缘拉回。她的生命体征数据如同退潮般缓缓回落,但依旧顽固地维持在一个远高于正常水平的危险平台,脑电波恢复了那种异常却稳定的低频高幅状态,仿佛刚才那场剧烈的风暴耗尽了她积攒的全部能量。怀表那刺目的脉冲蓝光和骇人的能量逸散现象也消失了,恢复了相对平稳的微光,只是那光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了许多,如同风中残烛,表壳上的裂纹似乎也细微地扩张了一丝,仿佛刚才的爆发透支了其本源。
陈默站在医疗舱的观察窗外,厚重的特种玻璃隔开了两个世界。他看着里面医护人员疲惫却不敢松懈的身影,看着病床上那张失去血色的、仿佛一碰即碎的容颜。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握,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肉,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心中那冰锥刺骨般的寒意和沉重。苏清雪那直接烙印在他脑海中的、充满极致恐惧的警告,每一个音节都还在震荡着他的神经。“因果律反噬”、“时空排斥”、“代价”……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指向的是一个他从未真正理解的、远超个体生死的恐怖领域。她究竟独自背负了多少?
温蒂无声地走到他身旁,这位一向以冷静着称的首席法律顾问,此刻脸上也难掩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陈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干涩,“苏总刚才的状态……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这绝非任何一种已知的病理或生理现象。那份标记为‘X’的加密存储器,您是否考虑现在启用?里面或许记录了苏总私下进行的某些……涉及‘边界’的研究,可能包含关于这种‘反噬’的线索或……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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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沉默着,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般无法从苏清雪身上移开。几秒钟后,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不。她拼尽最后力气阻止我,甚至可能加剧了自身的崩溃,这说明那个存储器里的东西,关联的禁忌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贸然开启,也许不是答案,而是引爆另一颗炸弹的引信。”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转向温蒂,眼神里是强行压下的波澜,“当前的焦点,是K的‘海妖之歌’。我们必须找到方法,在不触动……‘那些规则’的前提下,敲掉这颗钉子。”
回到指挥中心,空气中的压抑感几乎凝成实质。陈默强行使用重生记忆的尝试,被一种近乎神迹(或魔障)的方式粗暴打断并给予最严厉的警告,这对整个团队的士气和信心都是一次重创。周锐团队和温蒂团队虽然更加拼命地分析着浩如烟海的数据,但进展如同在浓雾中跋涉,缺乏决定性的方向指引。那种面对未知高科技壁垒的无力感,再次弥漫开来。
“默总,”林薇汇总了各方信息,语气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我们已经尝试了超过二十种不同频段和波形的主动干扰与被动屏蔽方案,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海妖之歌’的信号展现出可怕的适应性,能迅速调整以抵消我们的反制。其核心能量源被那个异常涡流严密保护,我们最强的探测手段也无法穿透。另外……亚太地区已有九个国家和多个国际航运组织向我们发出非正式质询,关切异常海洋现象和日益严重的通讯导航干扰问题,暗示可能与我们或我们的‘冲突方’有关。外部压力正在急剧增大。”
前路似乎被一道无形而坚固的规则壁垒彻底封死。K掌握的科技,融合了未知原理,形成了代差般的优势。而陈默手中最锋利的、可能扭转局面的武器,却被苏清雪用近乎悲壮的方式证明,其使用伴随着同归于尽般的恐怖代价。
陈默一步步走到那张并排的办公桌前,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椅和那个依旧空白的钛合金相框。苏清雪昏迷前那句“这里只有战友”的话语,此刻重若千钧。她正用她所能做到的最极端的方式,履行着战友最残酷的职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