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没劲儿啊,你中午去那女孩家里吃,”
她隱晦地衝著夏弥扬扬下巴,“晚上我们出去吃,顺便去那个阁楼看看景————不是说好了看夜景么”她的笑容明快起来,像是有点儿小心思隱藏在邀请之下,“在摩尼亚赫號那会儿不是说好了等回了学院去我那寢室里赏脸吃个晚餐嘛,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芝加哥,那就隨便在京城里吃点东西嘍。”
路明非被这突如其来的邀约弄得心头一跳,那句隨便在城里吃点东西在他脑子里转了个弯。
伊娃原本就是很温柔的女孩形象,眼底那层柔和的波光让他难以拒绝,路明非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头,幅度很小,喉咙里挤出个“嗯”。
伊娃似乎並不需要他更明確的回应,只看著他点头,那微扬的唇角便弯成一个更舒展开的弧度,眼里的光似乎也更明亮了一些。
她利落地转了个身,发尾轻盈地甩出一道弧线,乾净利落地走回讲台中央,去关注那已经快要尘埃落定的分组场面。
分组差不多完成了。
七八堆小团体像沸腾水流中激起的稳固水涡稳稳扎在教室里。
很有些热切的探討已经在一些小组间展开,大家的表情都极丰富,彼此的距离近得几乎头碰头,脸上是毫无保留的兴奋和投入,空气里瀰漫著年轻生命碰撞交流时特有的热力、鬆弛和一种归属感带来的安稳。
伊娃的任务是让这些小孩根据自己和同伴对卡塞尔学院的了解,將他们心目中那个远在芝加哥的本科部在a4纸上通过笔墨进行描绘。
毕竟能加入预科班的学生都是些有点家底的世家子弟,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卡塞尔学院本科部的传闻,甚至有许多人从家中长辈或者兄弟姊妹的手里拿到了守夜人论坛的准入帐號。
路明非的目光习惯性地掠过这片喧嚷的热土,最终眼角的余光无可避免地落在自己身后那个仿佛遗世而独立的女孩身上。
夏弥依旧坐在那里。
像一副静物画被硬生生镶嵌进了动態的纪录片里。
她的位置並未移动分毫,窗外的光线依旧清冷地洒落,勾勒出专注的侧脸轮廓。
摊开的笔记本上不再是空白,她用那支细杆的旧原子笔,在纸页上落下一行行清雋细小的字跡,神情平静。
然而这一片平静的四周却形成了一道鲜明的边界。
没有主动邀请的声音响起在她耳边,那些热闹的小团体如同有默契的潮汐在她身周近在咫尺的地方翻涌、拍打,却又极其精准地在她的座位旁空开了一圈沉默的真空地带。
隔壁小组的女生肩膀几乎挨著肩膀,正凑在一起低声发笑;前桌的一个男生为了够前面组员递来的东西手臂毫无顾忌地从夏弥身边越过;更远处传来的热烈討论声浪一阵阵传过来————但所有的喧器、靠近、联结,都在她身边戛然而止,仿佛这女孩周身存在著一层无形的力场。
没有人刻意地表现出排斥或迴避,那是一种极其自然的隔绝。
路明非的目光停留在那里。
窗外一阵风掠过光禿禿的梧桐枝头,摩擦出沙沙的声音,又远去了。
夏弥仿佛对周遭的炽热与隔离浑然未觉,那支细杆的旧原子笔在她指间流利地转动了一下,接著她用指腹很轻很轻地、仿佛无意地捏住了笔记本右上角、那几乎空白边缘的一个极其微小的纸屑突起,一粒极其微不足道的小毛边。然后指尖微微用力。
嘶—
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纸张纤维被撕裂开一半又扯断的、极其短促的涩响。
声音太小,瞬间就湮没在四周此起彼伏的、欢快的交谈中。
那比指甲还小的一点点碎屑被她的手指捻住,隨后被扬去了不知何处。
整个过程中她的自光都未曾离开自己笔下缓慢延伸的字跡,神情平静得没有任何涟漪,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个无意识的、排遣烦闷的小动作。
阳光將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