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蹲在书桌前,指尖捏着半截断了的炭笔,指腹泛白。这是她最常用的一支软炭,笔杆上还留着她反复摩挲的温度,前两晚改手绘稿时,全靠这支笔勾出渐变光边的柔感,现在笔尖却被硬生生掰断,断口处还沾着点浅粉色的纤维,和林薇薇昨天穿的裙子颜色一模一样。
书桌上的色卡也乱作一团,她按色系排好的莫兰迪色块被翻得零散,最常用的浅灰和米白两张,边角还被撕出了小口子。她慢慢把断炭笔放进笔筒,指尖扫过那些乱掉的色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着,又闷又疼。
“苏晚姐,你在收拾东西呀?”林薇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探头进来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呀,你的炭笔怎么断了?色卡也乱了,是不是张妈打扫时不小心碰到了?”
苏晚没抬头,继续整理色卡,声音很轻:“不是张妈碰的,她知道我这些东西不能乱动。”
林薇薇走进来,挨着书桌站定,伸手想帮着捡色卡,却被苏晚避开了。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压下去,声音软得发虚:“那会不会是风吹的?昨天窗户没关严,可能把色卡吹乱了。炭笔断了也别生气,我明天帮你买一盒新的,跟这个一模一样的。”
“不用了。”苏晚把最后一张色卡摆好,起身看向林薇薇,“我的东西,自己会买。”
林薇薇被噎了一下,刚想再说什么,傅母就端着杯牛奶走进来:“薇薇,跟她废什么话?不就是支破炭笔吗?断了就断了,值得你这么上心?我看她就是故意找事,不想好好准备合作的设计稿!”
苏晚看着傅母,心里最后一点耐心也磨没了。她没再辩解,只是拿起桌上的设计本,往包里塞:“我要去工作室,晚些回来。”
“站住!”傅母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你就这么走了?薇薇好心帮你,你还摆脸色?斯年跟你说的话你忘了?让你在家反省,别总往外跑,你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丈夫?”
苏晚攥着包带的手紧了紧,刚想开口,就听到傅斯年的脚步声。他从楼梯口过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看到客厅里的阵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又怎么了?要去工作室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斯年哥,你回来了。”林薇薇立刻迎上去,状似无意地指了指书桌,“苏晚姐的炭笔断了,色卡也乱了,我想帮她收拾,她好像不太高兴。马上要跟青橙对接后续设计,要是耽误了进度”
“苏晚,你能不能上点心?”傅斯年没等林薇薇说完,就转头看向苏晚,眼神冷得像冰,“合作设计是大事,你的工具自己都看不好,还指望别人帮你管?要是耽误了傅氏的合作,你担得起责任吗?”
苏晚看着傅斯年,突然觉得很可笑。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被指责“不上心”;明明是林薇薇动了她的东西,却没人愿意相信她。她张了张嘴,想说“炭笔是林薇薇掰断的”,想说“色卡是她弄乱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了又有什么用?他只会觉得她在狡辩,在污蔑林薇薇。
“我担得起。”苏晚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合作设计我会按时交,不用你操心。”说完,她绕开傅母和傅斯年,径直往门口走。
傅斯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窜起股火。他伸手想拉住她,却被林薇薇拦住了:“斯年哥别生气,苏晚姐可能就是压力太大了,让她去工作室静静也好。我这里有之前备份的设计小样,要是她那边出问题,我还能顶上,不会耽误合作的。”
傅母立刻接话:“还是薇薇懂事!你看看苏晚,除了惹你生气,还会做什么?要是薇薇是我儿媳妇,我就省心多了!”
傅斯年没说话,只是盯着苏晚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指尖捏得发白。他想起刚才苏晚眼底的平静,那平静里没有委屈,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淡,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有点疼,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苏晚走出傅家大门,才敢深深吸一口气。初秋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她走到路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