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和苏砚卿在咖啡馆见望晴时,她刚从学校赶来,蓝布裙上还沾着点粉笔灰,手里攥着本卷了角的诗集。
听见赵掌柜一伙彻底倒台的消息,她先是愣了愣,手里的诗集“啪”地掉在桌上,指尖猛地掐进掌心——那道被妓院老鸨用簪子划的旧疤,在腕上泛出白痕。
“真的……都清干净了?”她声音发颤,眼睛却亮得惊人,像蒙尘的星子忽然被擦亮。
没等两人点头,她忽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又抬手抹脸,指尖蹭花了鬓角的碎发。
“我就知道。”她拿起诗集往桌上敲了敲,感慨道,“当年我娘就是吃了他们的神药没的。
“那时候我在班子里,听龟奴说赵掌柜又赚了多少黑心钱,夜里就盼着天打雷劈——现在看来,老天爷不睁眼,总有你们这些人替天行道。”
苏砚卿递过帕子,她却不用,就用袖口胡乱擦了擦,忽然凑近沈聿,伸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也是,下次再这么冒险,我就把你偷偷藏的话本全捐给学校图书馆,让你一本都看不着。”
转头又对苏砚卿眨眨眼,从书包里掏出个纸包推过去:
“这是我攒钱买的杏仁酥,你上次说爱吃。说真的,砚卿姐,你那手‘借刀杀人’的本事,能不能教我两招?
往后谁再敢欺负学校里的穷学生,我好替他们出头。”
正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诗集里抽出张纸递过来——是她画的速写,沈聿被街坊护着举证据的样子,线条虽糙,眼里的光却画得极亮。
“那天我偷偷去了巷口,没敢靠近。”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就觉得…你们都在发光。”
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脸上,映着那道浅疤,却丝毫不减秀丽。
苏砚卿忽然明白,这世上的坚韧从不是只有一种模样。
有人藏在暗处布局,有人站在明处扛刀,也有人像望晴这样,从泥沼里爬出来,带着一身伤,却仍把日子过得像首带刺的诗。
“想吃什么?”苏砚卿笑着把杏仁酥推回去一半,“今天我请客,就当是……庆祝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再也见不得光了。”
望晴眼睛一亮,抓起杏仁酥就往嘴里塞,含混不清地喊:“那得吃锅贴!要两笼!”
清脆的笑声撞在玻璃窗上,惊飞了檐下的鸽子,也像块小石头,在三人心里漾开圈暖融融的涟漪。
沈知远和柳玉茹是在饭桌上听到消息的。
管家刚报完赵掌柜伏法的详情,柳玉茹手里的汤匙就顿了顿,排骨汤溅在描金的碗沿上,她却没顾上擦,只抬眼看向沈筠:
“筠儿,这几日累坏了吧?我让厨房炖了参汤,等会儿让丫鬟给你送去。”
话刚落音,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对面的沈聿,见他正低头喝汤,手背上还留着点擦伤的痕迹,声音不自觉放软了些:
“阿聿,伤都大好了?王大夫开的药膏记得按时擦,别落了疤。”说着,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筷子却在半空顿了顿,又转向沈筠的碗,
“筠儿也多吃点,你身体不好。”
沈知远放下酒杯,沉声道:
“赵家那伙人,本就该有此下场。当年若不是顾及各方关系,我断不会让他们苟延残喘到今日。”
话音刚落,他便转向管家,语气干脆吩咐:“去把我那支老山参取来,给二少爷补补身子!”刚说完就对上柳玉茹瞪来的眼,他顿了顿,立刻补充道,“也给大少爷备一份——他本就身子弱,这几日又里外忙得脚不沾地,也该好好补补。”
晚饭后,柳玉茹让丫鬟给沈聿送了床新做的棉褥子,站在门口看他铺床,
忽然说:“你小时候总爱抢你哥的被子,现在倒懂事了。”见沈聿回头,她别过脸,声音有点闷,“往后遇事别硬扛,你哥…你爹娘,都在呢。”
沈知远则在书房翻出个旧木盒,里面是沈聿十岁时给他做的木头手枪,边角都磨圆了。
他摩挲着枪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