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资助的学堂里。
窗棂透光,屋内纤尘不染,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的手笔:
彩笔画得天真烂漫,毛笔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子蓬勃的劲儿。
乱世如潮,炮火纷飞,这里却像一叶安稳的小舟,成了收容附近贫家孩童与战乱孤儿的小小净土。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老式的窗格,在地上投下暖洋洋的光斑。
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刚歇,一阵轻快如同百灵鸟般的歌声便响了起来。
是望晴来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蓝布旗袍,未施粉黛,却依旧清丽照人。
她坐在教室前的小板凳上,怀里抱着一把月琴,纤指轻拨,悠扬的旋律便流淌出来。
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望晴姐姐来学堂当助教,最受欢迎的就是教唱歌的环节。
“今天呀,不唱《三字经》也不唱《百家姓》,”望晴眨眨眼,笑了笑:“姐姐教你们唱几首新鲜的歌谣,好不好呀?”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兴奋地拍起小手。
于是,清越动听的歌声在小小的学堂里回荡起来。
望晴唱的正是俞琛从未来“寄”来的那些歌,旋律优美朗朗上口,歌词却带着孩子们似懂非懂的意味。
她先唱了一首轻快的:“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的祖国》)
石头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小声对旁边的二柱子说:“二柱子,稻花是啥味儿?香不香?”
二柱子比他大两岁,自诩见多识广,其实也没见过真正一望无际的稻田,他挠挠头,努力做出靠谱的样子:“肯定香!比肉包子还香!”
望晴听着他们的童言童语,忍俊不禁。
接着,她又唱了一首舒缓深情的:“……百灵鸟从蓝天飞过,我爱你,龙国……”(《我爱你,龙国》)
年纪最小、总是安安静静的小草听得入了神,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望晴,小声跟着哼“龙国…龙国……”。
她不太明白“龙国”具体意味着多么广袤的土地和深沉的情感,只觉得这个词从望晴姐姐嘴里唱出来,又好听,又让她心里暖乎乎的。
一旁个子最矮的虎子,听完歌后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眼里闪着亮,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望晴一首接一首地唱着,歌声如同温柔的溪流,浸润着孩子们幼小的心田。
她并不刻意解释歌词的深意,只是让这些旋律和美好的词汇,像种子一样悄悄埋进孩子们的心里。
唱得累了,望晴放下月琴,孩子们却意犹未尽。
最皮实的石头眼睛一转,嚷嚷起来:“望晴姐姐!再唱一个嘛~唱那个……那个谢先生上次来的时候哼的那个!就‘樱花啊~樱花啊~’那个!真好听!”
他这一提,其他孩子也想起来了,纷纷附和:
“对对对!那个谢先生唱的!”
“像风吹过铃铛一样!”
“真好听!望晴姐姐你会唱吗?”
孩子们口中念叨的“谢先生”,正是那位总跟着沈聿来、却从不多言的谢临洲。他每次都极低调,就静静站在教室窗外,隔着一层玻璃,目光温柔地落在嬉闹的孩子身上,能看上好一会儿。
鲜少有人知道,谢临洲十岁那年没了爹娘,十一岁又在兵荒马乱里跟妹妹走散——自那以后,他便总格外疼惜孩子。
看着这些蹦蹦跳跳的身影,听着他们清脆的笑声,就像看见了当年还在自己身边、会甜甜喊他“哥哥”的妹妹,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也能悄悄暖上几分。
他有次无意间听到望晴教歌,或许是触动了什么心绪,或许是旋律实在熟悉,曾极其轻微地、用樱花语哼过几句悠扬哀婉的《樱花谣》,没想到被耳尖的孩子们记住了。
望晴愣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教室门帘一掀,沈聿正好溜达进来,手里还拎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