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我要是…要是我真的有这手艺就好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也能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让大家至少嘴里能甜一点…”
看着他这副模样,书房里的其他三人都沉默了。他们能感受到沈聿话语里那份真挚的、却无力实现的愿望。
在这动荡的年月,能安稳地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真的是是一种奢求。
沈筠轻轻叹了口气:“你有你的长处,不必妄自菲薄。俞兄弟带来的这些,是机缘,也是责任。”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些图纸和方子用好,不辜负他的心血,也不辜负你承受的辛苦。”
苏砚卿也柔声劝慰:“是啊,阿聿,你可是我们的‘锦鲤’,运气最好啦!要不是你,俞大哥也来不了不是?”
望晴用力点头:“对!聿哥哥最厉害了!”
沈聿听着大家的安慰,心里暖烘烘的,那点自嘲的情绪也散了不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嘿嘿一笑,揉了揉依旧酸涩的胳膊:“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安慰我。放心吧,我皮实着呢,睡一觉就好!倒是你们,赶紧把这些宝贝收好,可别辜负了俞大哥的一片心!”
他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精神似乎振奋了一些:“走吧,收拾收拾,我也得回去了…明天还得去应付那帮家伙呢……”
烛光下,几人小心地收好图纸和册子,将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智慧与温暖,牢牢珍藏起来。
而那份由俞琛亲手制作的、跨越时空的美味,则如同黑夜中的一点星火,短暂却真实地温暖了他们的胃,也慰藉了他们的心。
与此同时,谢临洲独自一人走在回驻地的路上,夜风带着凉意掠过他的脖颈,他却仿佛浑然未觉。
怀里,揣着那包俞琛硬塞给他的安神花草茶,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为何鬼使神差地,没有像对待其他不必要的“馈赠”一样,随手丢弃。
他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柳树的阴影下,掏出那个茶包,放在鼻尖下,轻轻嗅了嗅。
这股暖香漫进鼻尖的刹那,他竟晃了神。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淮安城那家最大的米行里……那时他还叫谢小满,是米行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不必藏在暗处与刀枪周旋,不必在硝烟里猜度人心,更不必用“谢临洲”这个名字,裹上层层伪装。
每日里,他最上心的不过是缠着账房先生认两个生字,认不全也没关系,转头就能拉着妹妹谢小雨在后院里追着蝴蝶跑,笑声能绕着院子飘好几圈。
或是赖在母亲膝头,看她坐在米袋旁,指尖轻轻挑拣着新收的米粮:“小满,你看这米,颗颗饱满,今年又是好收成……”
可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早被后来的鲜血与硝烟埋得严严实实。
如今再闻这相似的暖香,才惊觉那段叫谢小满的时光,早已成了遥远又柔软的念想,藏在他心底最不敢轻易触碰的地方。
他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不合时宜的柔软与怀念。他是谢临洲少佐,是“玉面阎罗”,不该有,也不能有这样的弱点。
然而,最终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包花草茶,重新揣回了军装内侧的口袋里,妥帖地安置在贴近心口的位置。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呈现出蛰伏巨兽般的轮廓。
谢临洲抬起头,望了一眼天际那轮被薄云遮掩的月亮,继续迈步向前,背影依旧挺拔孤直,肩负着看不见的重担……
而他并不知道,在沈家那间刚刚经历了一场“未来盛宴”的厨房碗柜里,还静静地躺着一小罐俞琛特意留下的蜜炼川贝枇杷膏。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俞琛努力模仿这个时代笔迹写下的繁体字:
“每夜睡前取一勺,温水化开送服,止咳护喉,舒缓郁结。——一个关心你的朋友”。
喜欢民国第一演技派,今天也在装圣人请大家收藏:()民国第一演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