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像一阵风似的刮过清晨寂静的回廊,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纸上的那些字句——“归还”、“抢回来的东西”、“更快更干净”……
他之前一直以为谢临洲只是个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搭档,却从未想过,那副冷硬的面具下,藏着如此沉重甚至悲壮的执念。
院门外的石板路被踩得咚咚响,沈聿几乎是撞着跑过来的,手掌重重拍在谢临洲家的门板上,一下比一下急,指节都拍得泛红。
“谢木头!你快给老子出来!”
他的嗓门比平时亮了几分,带着急切——他太清楚这处房子的底细,是谢临洲自己攒钱买的,偏僻又安静,他那养父松井大佐向来瞧不上这种“平民住处”,从不会踏足这里。
也正因如此,他才敢这么不管不顾地砸门,连平日里的顾忌都抛到了脑后。
门内寂静无声。
“别装死!我知道你在里面!”沈聿更用力地拍门,“之前翻墙的时候不是挺利索吗?现在当缩头乌龟?”
“大清早的,鬼吼鬼叫什么?”一个带着睡意、却依旧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聿猛地回头,只见苏砚卿披着件外衫,倚在她自己房间的门框上,明艳的脸上带着被打扰清梦的不悦。
“砚卿!你来得正好!”沈聿像是找到了同盟,几步窜过去,把那张纸往她面前一递,“你看看!谢木头他……他昨晚跟俞琛说的话!”
苏砚卿狐疑地接过,就着廊下渐亮的天光,快速浏览起来。
“归还……”她低声重复着这个词,抬起眼,目光深邃,“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沈聿急道,“这家伙!他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了?他抢回来的‘东西’?他居然还敢说我脑子简单!”
苏砚卿没有立刻回答,她将纸张仔细折好,塞回沈聿手里,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不然呢?沈二少爷,你觉得自己头脑很复杂吗?”
“我……”沈聿被噎了一下。
“他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苏砚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你仗着有点小聪明和那逆天的运气,做事顾头不顾尾,多少次不是他在后面替你扫清首尾?若非他将某些潜在的危险‘清理’掉,你以为我们的生意能做得如此顺遂?你以为望晴能安安稳稳地在台上唱歌?”
沈聿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
他想起好几次看似侥幸度过的危机,背后都有谢临洲看似不经意插手的身影。
“可他……他怎么能这么想自己?”沈聿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懊恼,“我们是兄弟!是朋友!什么抢不抢的……”
“正因为是兄弟,是朋友,所以他才这么做。”
沈筠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廊下,他的面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清明睿智:“谢小满他身处的位置与我们不同。他看到的黑暗远比我们真切,他能做的,也往往是游走在最危险的边缘。他用他的方式保护他想保护的一切,包括我们。这并非将我们物化,而是他赋予自己行动的意义和价值。”
沈聿愣住了,看着兄长:“哥,你……你早就知道?”
沈筠轻轻摇头:“不曾如此清晰地听他说起过。但观其行,察其色,也能猜到几分。他那份‘补偿式’的善良,比许多挂在嘴边的仁义道德,要沉重得多,也真实得多。”
这时,望晴也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听到只言片语,好奇地问:“你们在说谢大哥吗?他怎么了?”
沈聿没好气地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望晴听完,眼睛眨了眨,忽然说道:“我觉得谢大哥很好啊!他就像戏文里那些暗中守护百姓的侠客!虽然手上沾了血,但杀的是坏人,救的是好人!他每次来看我演出,虽然总是坐在最角落,但我知道,有他在,就没人敢来捣乱!”
她的想法简单而直接,却一下子冲淡了刚才略显沉重的气氛。
陈鹤年也笑眯眯地踱步过来:“谢少这番‘高论’,倒是与我做生意的一个道理相通——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