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层被规则之剑临时开启的宇宙膜壁,仿佛从一个喧嚣的屠宰场边缘,踏入了正在被肢解、尚存一丝温热的躯体内部。
与外层混沌的混乱狂暴不同,这新生宇宙的内部,是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衰败。
天空是灰蒙蒙的,并非云层遮蔽,而是构成天幕的法则本身失去了光彩,如同蒙上了厚厚的尘埃。放眼望去,星辰稀疏,光芒黯淡得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许多星辰轨道紊乱,相互碰撞的残骸化作冰冷的陨石带,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灾难。
大地上,山川崩塌,河流干涸,露出河床底部惨白的、失去灵性的矿石。原本应该充满生机、灵气盎然的森林,此刻只剩下焦黑扭曲的枯枝,如同伸向灰色天空的绝望手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朽坏”气息,那是法则被污染、灵气被抽干后留下的“尸臭”。
偶尔,能在一些山脉的背阴处,或是深邃的峡谷底部,看到些许微弱的光芒在闪烁。那是一些本土的生灵残骸,或是侥幸残存的生命。林风的神念扫过,看到了一些由纯粹光元素构成的、如今却黯淡如萤火虫般的小精灵,紧紧蜷缩在岩石缝隙里;也看到了一些原本应该是参天巨木的植物生命,此刻萎缩成了不足人高的干枯树苗,枝叶低垂,瑟瑟发抖。它们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与麻木。
整个宇宙,就像一个被抽干了血液、割断了筋络的巨人,正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走向最终的死亡。而那持续不断的、微弱的悲鸣与求救,正是这巨人尚未完全停止跳动的核心,发出的最后悸动。
“这帮天杀的畜生,”寂看着眼前的景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周身的太阳真火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苍白,仿佛连光与热在这里都被那无处不在的绝望所压制。
苏清雪沉默着,眉心的“刹那芳华”道纹微微闪烁,她感受到这里的时间流动都变得粘滞而混乱,充满了终结的意味。她的冰魄神力在这里感到极其不适,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片天地的衰败所同化。
“去核心。”林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规则之剑在他身前悬浮,散发出柔和的混沌光晕,驱散着周围试图侵蚀过来的、属于噬族的那种令人作呕的残余气息,同时也更加清晰地感应着那悲鸣传来的方向。
三人化作三道流光,在这片死寂的宇宙中疾驰。沿途所过,满目疮痍。他们看到了被暗红色能量彻底污染、化为脓疮般的星域;也看到了曾经宏伟、如今却布满裂痕、如同墓碑般耸立的文明遗迹。这个宇宙,显然曾经孕育过自己的辉煌与文明,但一切都在混沌噬族的入侵下化为了乌有。
越靠近宇宙的核心,那种衰败与痛苦的感觉就越发浓烈,同时,也隐隐能感觉到一种微弱的、不甘的抵抗意志。
终于,他们抵达了此方宇宙的“心脏”区域。
这里,本应是法则交织最为紧密、宇宙本源最为活跃、孕育无限可能的地方。但此刻,这里却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只有在最中心的位置,悬浮着一株光之幼苗。
它只有尺许高,通体由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柔和白光构成,形态像是一株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脆弱得让人心疼。它便是此界天道的显化!
此刻,这株光之幼苗情况极其糟糕。它的根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侵蚀,变得虚幻不定;叶片蜷缩,光芒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一道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丝线,如同跗骨之蛆,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中延伸出来,缠绕在它的茎叶之上,持续不断地抽取着它那本就微薄的本源。
它已经无法进行清晰的神念交流,只能散发出一种纯粹的、如同婴孩啼哭般的意念波动——那是无尽的痛苦、被吞噬的恐惧、文明毁灭的绝望……以及,在那一切负面情绪的最深处,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求助!
感受到林风三人的靠近,尤其是林风身上那规则之剑散发出的、与毁灭截然不同的创世与包容气息,那光之幼苗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将最后一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