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和赵远的身影连同他们的手电光,彻底消失在停车场入口的坡道尽头,仿佛最后一丝与外界的安全纽带也被掐断了。沉重的寂静如同粘稠的液体,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林宇和麦克紧紧包裹。只剩下他们两人手中手电发出的光束,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和孤独。
两人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冰冷而带着霉味的空气,调整了一下因物资被带走而略显轻便,却因环境变化而更加紧绷的心态。
“就剩我们了,”麦克压低声音,打破了令人心悸的沉默,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回音,“接下来怎么走?”
林宇将手电光扫向停车场深处那些通往楼上医院主体的出口指示牌——“通往门诊大厅”、“通往住院部A区”、“消防通道”。“既然来了,不能白跑一趟。我们去楼上看看,重点是药房。如果能找到库存,哪怕只是一点,都是巨大的收获。”
麦克点了点头,握紧了消防斧:“走吧,小心点。”
他们选择了最近的一个标有“消防通道”的楼梯间入口。厚重的防火门虚掩着,林宇用撬棍轻轻顶开,门轴发出轻微却刺耳的摩擦声。楼梯间内更加黑暗,空气也更加沉闷。两人一前一后,脚步放得极轻,沿着冰冷的混凝土台阶向上走去。
当他们推开楼梯间通往一楼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与之前那家眼科医院如同被飓风席卷过的混乱门诊大厅截然不同,广济医院的一楼大厅虽然同样空无一人,弥漫着死寂,但却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整洁”。
大厅宽敞,挂号窗口紧闭,指示牌清晰可见。候诊区的座椅大多整齐地排列着,只有少数几张被挪动了位置,或者翻倒在地,但远未达到“混乱”的程度。地面上没有散落的文件海洋,没有翻倒的医疗推车,没有打碎的瓶瓶罐罐,甚至连预想中应该遍布的血迹,也只是在个别地方能看到一些已经干涸发黑的、零星的点状或短促的拖痕,仿佛曾经有人受伤后很快被转移或处理了。
这种整洁,与末日背景下医疗机构通常呈现的、充满挣扎与仓皇逃离痕迹的景象格格不入。它更像是一家在周末歇业后,经过了保洁人员打扫的普通医院,而不是一个在恐怖疫情中崩溃的灾难现场。
林宇和麦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和警惕。
“这里……太干净了。”麦克低声说道,语气充满了不解。
“嗯,”林宇应道,眉头紧锁,“不像其他地方……这里好像……没怎么经历过混乱?”
但这种“秩序感”并没有带来任何安心,反而像一层薄冰覆盖在未知的深渊之上,让人更加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
两人没有多做停留,按照墙上的指示牌,向着药房的方向移动。走廊里同样相对整洁,只有一些灰尘和偶尔看到的、早已失去作用的隔离带掉落在地上。一些诊室的门紧闭着,有些则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桌椅摆放整齐。
他们终于找到了药房。药房位于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厚重的金属栅栏门竟然是从外面用一把粗大的挂锁锁着的!这本身就很奇怪,在灾难中,药房通常是第一批被洗劫或者被军方管控的地方。
林宇和麦克没有合适的工具强行破开栅栏门,他们绕到药房旁边的取药窗口。窗口的玻璃是加厚的,但旁边有一个用于传递药品的小窗口,此时关闭着。麦克尝试用消防斧的斧柄撬动,发现有些松动。两人合力,费了些力气,终于将那个小窗口强行撬开了一个足以让人钻进去的缝隙。
林宇率先用手电照了进去。
光束在药房内部扫过。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两人的心沉了下去。
药房内部的空间很大,一排排高大的药品货架整齐地排列着。然而,这些货架上,**空空如也**。
不是被洗劫一空后那种狼藉的空,而是一种……系统性的、有组织的清空。货架上几乎看不到散落的药盒或包装,只有一些零星的、不起眼的杂物和厚厚的灰尘。配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