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死寂和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在砂纸上摩擦着众人的神经。留守在运输机旁的人们自动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王中尉指定的护卫小组,他们依托勇士车和运输机起落架构筑了简单的环形防线,枪口对外,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任何风吹草动,将陈教授等科研人员、宝贵的Z1基因治疗剂和研究资料牢牢护在中心;另一部分,则是即将跟随王中尉进入航站楼的突击小队,他们正在做最后的装备检查,压满每一个弹匣,检查枪械状态,将刺刀装上枪口,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冰。
林宇和麦克站在突击小队旁边,同样在进行准备。林宇将几个手枪弹匣塞进战术背心的空置弹匣袋里,又紧了紧握在手中的消防斧。麦克则默默检查着那把杠杆式步枪的枪机动作,确保其顺畅,然后将几发宝贵的.357子弹放在最方便取用的口袋。
突然——
“轰!!!”
一声沉闷而剧烈的爆炸声从航站楼方向隐约传来,即便隔着相当的距离,也能感受到脚下地面传来的轻微震颤。紧接着,一阵激烈但迅速变得稀疏的自动武器点射声响起——“哒哒哒…哒…哒…哒…”
几乎在声音传来的同时,负责在高处警戒的哨兵压低声音急促地报告:“观测到目标!航站楼主入口方向有大量感染者涌出!正在向西北方向移动!数量…数量非常多,像潮水一样!”
所有人的心猛地一紧,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方向。虽然无法看清细节,但能隐约看到航站楼那宏伟但残破的轮廓前,如同蚁群般涌动的大片黑影,正被某种东西吸引着,朝着与运输机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汇聚、移动。引擎的轰鸣声和断续的、似乎是故意制造的枪声,如同指引道路的灯塔,牢牢牵引着那片死亡的浪潮。
王军他们成功了。他们用爆炸和枪声,成功地激怒了,或者说吸引了盘踞在航站楼内的大部分感染者。
这意味着,他们暂时安全了。
也意味着,王军他们的生还几率,正在急剧归零。
王中尉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铁锈味、硝烟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他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个方向收回,转向身边即将同行的队员,也看向那些留下的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化不开的凝重。
“时间到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短暂的寂静,“大家最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装备和着装,检查武器弹药,确保万无一失。”
他的目光扫过留下护卫的士兵组长,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保护好科学家,保护好资料。无论发生什么,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飞机,除非确认是我们。”
“是!长官!誓死完成任务!”组长挺胸回应,眼神坚定。
然后,王中尉看向突击小队的成员,加上他自己,一共是八名士兵。就在这时,林宇和麦克向前迈出了一步,站到了小队旁边。
“老王,”林宇开口说道,“我就这么喊你了,你别介意。”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王中尉,“我们跟你一起去。”
麦克在一旁点了点头,用带着口音但异常清晰的中文补充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熟悉近距离遭遇战,或许能帮上忙。”
王中尉看着他们两人,眼神复杂。他清楚地知道此行深入虎穴的巨大风险。他沉默了两秒钟,似乎在权衡,最终,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好吧。但是,一切行动听指挥,绝对不能擅自行动。”
“明白!”林宇和麦克同时应道。
接下来的等待变得更加煎熬。虽然大部分感染者被引走,但谁也无法保证航站楼内就绝对安全。侦察兵利用望远镜和高倍瞄具,持续观察着航站楼主入口及其周边区域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远处的枪声早已彻底消失,只有隐约的、属于感染者的集体嘶吼声还在风中飘荡,证明着诱饵小队仍在用生命履行着最后的职责。
大约十五分钟后,负责观察的侦察手回过头,对王中尉低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