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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换了件藏青色的锦袍,料子比上次的月白长衫还要讲究,绣着暗纹,在灯光下隐隐发亮,更衬得他身姿挺拔,肩宽腰窄,面容清俊得晃眼。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没什么温度,扫过大堂时,带着种疏离的淡漠,仿佛周遭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掌柜的早已堆着满脸的笑迎了上去,点头哈腰地把他往二楼雅间引:“谢大人,您可算来了!雅间早就给您留好了,上好的雨前龙井也泡好了,您里边请!”
谢景行微微颔首,脚步未停,径直往二楼走去。经过我们这桌时,他的脚步忽然顿了顿,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落在了我身上。
我心里的酒劲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了。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我“腾”地一下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扶着桌子才站稳,晃了晃手里的酒碗,大声嚷嚷:“哟,这不是谢大人吗?真巧啊!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了!”
周围顿时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好奇的,有惊讶的,还有同情的——大概是觉得我这是活腻了,敢这么跟大理寺少卿说话。王二柱他们吓得脸都白了,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谢景行,李狗蛋悄悄拉我的袖子,声音都发颤了:“青梧哥,别、别冲动,咱赶紧坐下!”
谢景行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我,更没想到我会是这副醉醺醺、东倒西歪的模样。“沈青梧?”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错愕。
“正是你家小爷我!”我舌头打卷,说话都不利索了,却依旧梗着脖子,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谢大人……要不要过来喝一杯?今儿个我做东,管够!”
我说着,就想去拉他的袖子,想把他拽过来跟我们一起喝酒——在我看来,酒桌上无大小,管他什么官老爷,喝了酒就是兄弟,有什么恩怨情仇,一杯酒下肚就烟消云散了。
可我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袖子,就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往后退了半步,眼神冷了几分,语气也沉了下来,带着点警告的意味:“放肆。”
“我……我怎么放肆了?”我不服气,酒劲上头,哪里还管他是什么少卿,什么大官,只觉得他扫了我的兴,“不就是喝杯酒吗?你这人……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跟你喝酒,还不如跟大黄狗喝呢!”
我一边说,一边踉跄着往前凑,想离他再近些,好跟他“理论理论”,让他知道什么叫人情世故,什么叫酒桌情谊。可脚下实在没根,刚往前迈了一步,身子就猛地往前栽去。
“青梧哥!”王二柱他们惊呼出声,伸手想扶,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心里暗叫一声“完了”,这一摔下去,肯定得摔个狗吃屎,说不定还得磕掉两颗牙。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怀抱,温暖而结实,刚好接住了我摇摇晃晃的身子。
谢景行不知何时伸手扶住了我。他的手臂很稳,力道却不大,刚好能稳住我踉跄的身形,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我心里一跳。
我懵了,怔怔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刺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