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蛟”潜航器破开重归澄澈的海面,在晨曦的照耀下,如同一条疲惫却骄傲的银鱼。当舱门开启,慕容翊第一个冲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沈玲珑抱出时,整个舰队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劫后余生的欢呼。这欢呼声中,充满了对胜利的喜悦,更充满了对这位一次次力挽狂澜的睿国夫人最深的敬意与担忧。
慕容翊无视了所有的欢呼与目光,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怀中之人微弱的呼吸上。他迅速将沈玲珑安置在“定远号”最舒适、防守最严密的舱室内,亲自输入精纯的内力为她梳理紊乱的气息,稳住心脉。随行的御医仔细检查后,结论与之前类似:身体极度虚弱,精神本源消耗过巨,陷入了深度的自我修复性昏迷,何时苏醒,全凭其自身意志与造化。
“回航。”慕容翊下达了返程的命令,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他没有沉浸在胜利的狂喜中,深渊虽除,但帝国百废待兴,怀中之人生死未卜,他肩上的重担并未减轻分毫。
舰队踏上了归途。与来时的沉重压抑不同,返航的航程充满了胜利的激昂,却也萦绕着淡淡的悲伤。他们胜利了,但无数同袍永远沉眠在了那片刚刚被净化的深海。旗帜降半,汽笛长鸣,是为逝者致哀,亦是为生者壮行。
与此同时,沈玲珑的识海深处。
这里并非一片黑暗,也并非之前与混乱对抗时的激烈战场。而是一片宁静而浩瀚的星辉之海。她的意识体悬浮其中,如同回到了最本初的状态。星辰核心悬浮在中央,光芒虽然黯淡,却异常稳定,正缓慢地吸收着星辉,进行着自我修复。
就在这片宁静中,一道苍茫、古老却温和的意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轻轻荡漾开来。并非来自外界的入侵,更像是原本就沉睡于此地,此刻被“秩序之种”的绽放与混乱的清除所唤醒。
“后来者……”意念如同穿越了万古时空的叹息,直接在沈玲珑的意识中响起,“汝……守护了此地的‘序’……”
沈玲珑的意识体微微波动,传递出询问的意念:“你是谁?那座遗迹……”
“吾乃……‘观测者’之残响,亦可称‘守碑人’。”古老意念缓缓回应,“守护此‘界碑’,记录兴衰,观测循环,乃吾之职责。然,纪元更迭,吾力渐微,致使‘混乱之噬’(指织梦之梭)寻得缝隙,污浊此碑,几酿大祸……幸得汝等,以纯净之‘序’驱散污秽,令此碑重归宁静。”
“界碑?”沈玲珑捕捉到这个关键的词。
“此乃划分秩序疆域之古老标记,亦是稳定此方世界的基石之一。‘混乱之噬’觊觎界碑之力,欲以其为跳板,接引更深邃之混乱,侵蚀此界根本。”守碑人的意念带着一丝后怕与感激,“汝所凝聚之‘秩序之种’,蕴含此方天地众生之愿力,正是净化此类污秽之最佳良药。”
沈玲珑心中恍然,原来“织梦之梭”的目的远比想象的更可怕。“烈日帝国寻找的‘源矿’,与此地有关吗?”
“界碑逸散之微光,历经万载沉淀,可化为此类能量结晶。彼等所寻,乃界碑无意识散发之皮毛,却已引得贪婪之心蠢动。汝等所遇之西方来客,其文明之路,亦与‘序’之理解和运用息息相关,然其道……过于刚猛霸道,失之偏颇。”守碑人的意念如同一位睿智的长者,点评着不同的文明路径。
这番交流,让沈玲珑对这个世界的力量本质、古老历史以及外部威胁,有了一个更高层面、更清晰的认知。这不再是简单的国家之争、文明碰撞,更是关乎世界根基的秩序守护之战。
“汝之‘序’心,与众生相连,潜力无穷。然前路漫漫,界碑非只此一处,混乱亦非唯一之敌……好自为之……”守碑人的意念开始变得微弱,仿佛残存的力量即将耗尽。
“我该如何更好地运用这份力量?帝国未来该走向何方?”沈玲珑急忙追问。
“循汝之本心,审计万物之序,引导众生之愿……外御其侮,内修其政……此为汝道……”意念最终消散,重归寂静,只留下那苍茫的余韵和庞大的信息量,在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