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回家。
记忆深处,那个位于城市边缘、破旧拥挤的棚户区。
那间夏天闷热、冬天漏风的出租屋,是他这具身体在此世的锚点。
心念微动,神念如水银泻地般无声蔓延。
瞬间锁定了城市某个角落那缕微弱的、与他血脉相连的气息——
他的母亲,李素娟。
“气息微弱,心力交瘁,隐有沉疴……唉。”
陈阳轻轻一叹,那万年冰封的心湖,因这缕血脉羁绊而泛起一丝微澜。
他并未乘车,而是信步而行。
一步迈出,身形便如清风般掠过数十米,周遭行人竟无一人察觉异常,仿佛他本就该在那里。
缩地成寸,于他而言,不过是呼吸般简单的本能。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那片与周围高楼大厦格格不入的低矮棚户区。
空气中弥漫着老旧房屋的潮气和饭菜的混合味道。
几个老人坐在门口闲聊,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这个面生的年轻人。
陈阳熟门熟路地走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门虚掩着。
他推门而入。
逼仄的客厅兼餐厅里,光线昏暗。
一个面容憔悴、鬓角早生华发的妇人正坐在小凳上摘菜,正是他的母亲李素娟。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看到是陈阳,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随即强挤出笑容。
“阳阳回来了?今天……没事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小心翼翼。
儿子这几天因为打了人的事,一直心神不宁,她怕极了对方再来找麻烦。
陈阳看着母亲那强装镇定的样子,以及眉宇间化不开的愁苦和疲惫,万年不变的心境竟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就是血脉亲情吗?
即便炼心万载,似乎也无法彻底磨灭。
他脸上那俯瞰众生的漠然悄然褪去,换上了一种略显生疏,却足够温和的表情。
“妈,我没事。”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一切都解决了。”
“解决了?”
李素娟一愣,手上的菜叶掉回盆里都没察觉。
“怎么解决的?他们……没再为难你?那五万块……”
“钱的事您不用操心。”
陈阳走到母亲身边,很自然地拿起一个小凳坐下,拿起一根豆角熟练地摘起来。
“跳梁小丑而已,已经处理干净了。以后都不会再来烦我们了。”
他的语气太过平淡和肯定,仿佛在说一件如同摘菜般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素娟怔怔地看着儿子,总觉得儿子今天有些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眼神好像更亮更深了,说话的语气也……有种莫名的让人信服的力量?
而且,那种畏缩和焦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
“真的……没事了?”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
陈阳点点头,目光落在母亲的手上,那双手因为常年劳作,关节有些粗大,皮肤粗糙。
“妈,您的手最近还经常酸疼吗?夜里是不是还是睡不着?”
李素娟又是一愣:
“啊?老毛病了,没事……诶?你怎么知道睡不着?”
她失眠很久了,但怕儿子担心,从没说过。
陈阳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他伸出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母亲的手腕上。
李素娟下意识想缩手:
“哎呀,脏,妈刚摘完菜……”
“别动。”
陈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一丝微弱到极致,却精纯无比的生机之力,透过他的指尖,悄然渡入母亲体内。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