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似的。
俩人喝了茶,就开始打双陆。不一会儿,韩道国来了,跟众人叙礼坐下。应伯爵、谢希大坐上位,西门庆坐主位,韩道国打横。很快,四盘四碗的菜就摆上来了,桌上堆满了下酒菜,来安儿把金华酒打开,用铜甑儿筛热了,书童在旁边斟酒。
应伯爵喝了两杯,就开始起哄:“你应二爹一生不吃哑酒,自夸你会唱的南曲,我不曾听见。今日你好歹唱个儿,我才吃这钟酒。” 书童刚要拍手唱,伯爵又说:“这等唱一万个也不算。你装龙似龙,装虎似虎,下边搽画装扮起来,象个旦儿的模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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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童一听,赶紧看向西门庆,眼神里满是请示。西门庆笑骂应伯爵:“你这狗才,专一歪厮缠人!”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挺乐意,就对书童说:“既是他索落你,教玳安儿前边问你姐要了衣服,下边妆扮了来。”
玳安先去潘金莲房里问春梅要衣服,春梅可不给 —— 她跟潘金莲一条心,早就看书童不顺眼了。玳安又往后院问玉箫要,玉箫不敢不给,拿出四根银簪子、一个梳背儿、一件仙子儿、一双金镶假青石头坠子,还有大红对衿绢衫儿、绿重绢裙子、紫销金箍儿,又给了些脂粉。
书童在书房里对着镜子打扮,搽了脂抹了粉,穿上女装,俨然就是个娇滴滴的小丫鬟,模样还挺娇娜。他走到席边,双手先给应伯爵递了杯酒,然后清了清嗓子,唱了首《玉芙蓉》—— 可惜原文里没写全歌词,只留下一句 “春去缘何愁未消?人别后,山遥水遥。我为你数归期,画损了掠儿稍”,但光看这几句,就知道是首相思曲,唱得还挺有味道。
应伯爵听得眉开眼笑,拍着桌子夸奖:“象这大官儿,不在了与他碗饭吃。你看他这喉音,就是一管萧。说那院里小娘儿便怎的,那些唱都听熟了。怎生如他这等滋润!哥,不是俺们面奖,似你这般的人儿在你身边,你不喜欢!”
西门庆笑了笑,没说话。应伯爵又开始撺掇:“哥,你怎的笑?我到说的正经话。你休亏这孩子,凡事衣类儿上,另着个眼儿看他。难为李大人送了他来,也是他的盛情。” 西门庆顺着他的话说:“正是。如今我不在家,书房中一应大小事,都是他和小婿。小婿又要铺子里兼看看。”
应伯爵喝完酒,又让书童斟了双杯,说:“你替我吃些儿。” 书童赶紧说:“小的不敢吃,不会吃。” 伯爵假装生气:“你不吃,我就恼了。我赏你待怎的?” 书童又看向西门庆,西门庆说:“也罢,应二爹赏你,你吃了。” 书童这才低下头,慢慢呷了一口,剩下的半杯,还递给应伯爵吃了 —— 这一幕看得韩道国和谢希大目瞪口呆,心里都明白书童在西门庆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书仔又给谢希大递酒,还唱了首曲儿。谢希大问西门庆:“哥,书官儿青春多少?” 西门庆说:“他今年才拾陆。” 谢希大又问书童:“你也会多少南曲?” 书童谦虚道:“小的也记不多几个曲子,胡乱答应爹们罢了。” 谢希大夸他:“好个乖觉孩子!” 也照样子喝了酒。
轮到给韩道国递酒,韩道国赶紧站起来:“老爹在上,小的怎敢欺心。” 西门庆说:“今日你是客。” 韩道国还是不敢:“那有此理!还是从老爹上来,次后才是小人吃酒。” 书童只好先给西门庆递酒,又唱了首曲儿,西门庆喝完,才轮到韩道国。韩道国没等曲子唱完,就赶紧一饮而尽,生怕慢了礼数。
正喝得热闹,玳安跑过来说:“贲四叔来了,请爹说话。” 西门庆说:“你叫他来这里说罢。” 不一会儿,贲四进来,作了揖,在旁边坐下,玳安又给他添了副杯箸,西门庆让玳安去后院拿菜。
西门庆问贲四:“庄子上收拾怎的样了?” 贲四汇报:“前一层才盖瓦,后边卷棚昨日才打的基,还有两边厢房与后一层住房的料,都没有。客位与卷棚漫地尺二方砖,还得五百,那旧的都使不得。砌墙的大城角也没了。垫地脚带山子上土,也添够了百多车子。灰还得二十两银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