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朝东,脚也朝东奸来。’官云:‘胡说!那里有个缺着行房的道理!’旁边一个人走来跪下,说道:‘告禀,若缺刑房,待小的补了罢!’”
应伯爵一听,立马调侃:“好贲四哥,你便益不失当家!你大官府又不老,别的还可说,你怎么一个行房,你也补他的?” 贲四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解释:“二叔,什么话!小人出于无心。” 伯爵还不饶:“什么话?檀木靶,没了刀儿,只有刀鞘儿了。”
贲四在席上坐不住了,跟如坐针毡似的,想走又不敢。正好来安过来说:“贲四叔,外边有人寻你。我问他,说是窑上人。” 贲四跟得救了似的,赶紧起身告辞,溜之大吉。
西门庆说:“他去了,韩伙计你掷罢。” 韩道国拿起骰子:“小人遵令了。” 说道:“夫人将棒打红娘。打多少?八九十下。” 一掷,掷了个 “八”,该应伯爵唱曲。伯爵说:“我不唱罢,我也说个笑话儿。教书童合席都筛上酒,连你爹也筛上。”
然后就说:“一个道士,师徒二人往人家送疏。行到施主门首,徒弟把绦儿松了些,垂下来。师父说:‘你看那样!倒象没屁股的。’徒弟回头答道:‘我没屁股,师父你一日也成不得。’” 西门庆骂道:“你这歪狗才,狗口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应伯爵这笑话确实荤,也只有他敢在西门庆面前说。
这边酒令还在继续,那边玳安和琴童已经去吴大妗子家接李瓶儿了。李瓶儿一听儿子哭,也等不得上拜,留下拜钱就要走。吴大妗子、二妗子还想留她:“好歹等他两口儿上了拜儿!” 月娘劝道:“大妗子,你不知道,倒教他家去罢。家里没人,孩子好不寻他哭哩!俺每多坐回儿不妨事。” 吴大妗子这才放李瓶儿走。
玳安丢下画童,和琴童先跟着李瓶儿的轿子回家了。后来月娘她们散席时,只有一个灯笼 —— 因为玳安拿了一个去接李瓶儿,棋童说:“小的原拿了两个来。玳安要了一个,和琴童先跟六娘家去了。”
月娘没当回事,潘金莲却上心了,问棋童:“你们头里拿几个来?” 棋童说:“小的和琴童拿了两个来,落后玳安与画童又要了一个去,把画童换下,和琴童先跟了六娘去了。” 金莲说:“玳安那囚根子,他没拿灯笼来?” 画童说:“我和他又拿了一个灯笼来了。” 金莲追问:“既是有一个就罢了,怎的又问你要这个?” 棋童说:“我那等说,他强着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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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立马跟吴月娘说:“姐姐,你看玳安恁贼献勤的奴才!等到家和他答话。” 月娘劝道:“奈烦,孩子家里紧等着,叫他打了去罢了。” 金莲不依:“姐姐,不是这等说。俺便罢了,你是个大娘子,没些家法儿,晴天还好,这等月黑,四顶轿子只点着一个灯笼,顾那些儿的是?”—— 潘金莲这是借题发挥,既骂玳安献勤,又暗讽月娘管不住下人,还顺带敲打李瓶儿别太得意。
轿子到了家门口,月娘、李娇儿往后院去了,潘金莲和孟玉楼一起下轿,一进门就问:“玳安儿在那里?” 平安说:“在后边伺候哩!” 刚说完,玳安就出来了,潘金莲上去就骂:“我把你献勤的囚根子!明日你只认清了,单拣着有时运的跟,只休要把脚儿踢踢儿。有一个灯笼打着罢了,信那斜汗世界一般又夺了个来。又把小厮也换了来。他一顶轿子,倒占了两个灯笼,俺们四顶轿子,反打着一个灯笼,俺们不是爹的老婆?”
玳安赶紧解释:“娘错怪小的了。爹见哥儿哭,教小的:‘快打灯笼接你六娘先来家罢,恐怕哭坏了哥儿。’莫不爹不使我,我好干着接去来!” 金莲根本不听:“你这囚根子,不要说嘴!他教你接去,没教你把灯笼都拿了来。哥哥,你的雀儿只拣旺处飞,休要认差了,冷灶上着一把儿、热灶上着一把儿才好。俺们天生就是没时运的来?”
玳安急了:“娘说的什么话!小的但有这心,骑马把脯子骨撞折了!” 金莲还不饶:“你这欺心的囚根子!不要慌,我洗净眼儿看着你哩!” 说完,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