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这不是建昌木,就是镇远木吧?” 应伯爵摇摇头:“镇远木也不值多少钱,这木料比镇远木还好,叫桃花洞,产自湖广武陵川,以前唐渔父进过那个洞,看见过秦时的毛女在那儿避兵,是个没人去的地方。这棺材七尺多长,四寸厚,二尺五宽,就算看在亲戚面子上,还花了三百七十两银子呢!您没闻见吗?打开一股香味,里外都有花纹。”
薛内相羡慕地说:“也就是娘子有这福气,能用上这么好的棺材,我们这些内官,就算死了也没这待遇。” 吴大舅赶紧拍马屁:“老公公您说笑了,您是跟朝廷有关系的人,享大福气,我们这些外官哪能比?您天天在皇上身边,传达圣旨,现在童老爷又加封王爵,子孙都穿蟒袍戴玉带,以后前途无量啊!” 薛内相一听乐了,问:“这位会说话的兄台贵姓?” 西门庆赶紧说:“这是我妻兄吴大哥,现在是本卫千户。” 薛内相又问:“是尊夫人的哥哥吗?” 西门庆说:“不是,是我正房妻子的哥哥。” 薛内相赶紧跟吴大舅行礼:“吴大人,刚才多有得罪!”
看完棺材,西门庆把薛内相请到卷棚里,让他坐在正位的交椅上,下人端上茶来。薛内相喝了口茶,问:“刘公公怎么还没来?叫我的人去迎迎。” 旁边的青衣人跪下说:“小的已经去请了,刘公公的轿子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到。” 薛内相又问:“那两个唱道情的来了吗?” 西门庆说:“早上就来了,我这就叫他们上来。” 不一会儿,两个唱道情的过来磕头,薛内相问:“你们吃饭了吗?” 俩人赶紧说:“回老公公,吃过了。” 薛内相点点头:“既然吃了,今天就好好唱,我重重赏你们。” 西门庆又说:“老公公,我还准备了一班戏子,给您解解闷。” 薛内相问:“是哪里的戏子?” 西门庆说:“是海盐戏子。” 薛内相皱着眉:“那地方的戏,咿咿呀呀的,谁听得懂?那些酸秀才,寒窗苦读好几年,背着琴剑书箱来京城赶考,中了官也没家眷在身边,才喜欢看这个。咱们俩都是光棍老内官,看这个有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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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秀才在旁边笑着说:“老公公这话就不近人情了,在齐国就说齐国话,在楚国就说楚国话,您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难道就没一点兴趣?” 薛内相拍手大笑:“我差点忘了温先生在这儿,你们这些外官,就是帮着外官说话!” 温秀才赶紧说:“虽然是士大夫,也是从秀才过来的,老公公您要是说秀才不好,就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啊。” 薛内相赶紧打圆场:“话也不能这么说,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坏人嘛。”
正说着,下人来报:“刘公公下轿了!” 吴大舅等人赶紧出去迎接,刘内相先到灵前行了礼,然后过来跟薛内相打招呼:“老刘,你怎么才来?” 刘内相喘着气说:“北边徐同来拜访,陪他坐了一会儿,才打发走。” 俩人分席坐下,下人递上茶,刘内相问:“祭奠的桌子摆好了吗?” 下人说:“都摆好了。” 刘内相站起来:“咱们去烧点纸吧。” 西门庆赶紧说:“老公公不用这么客气,刚才已经行过礼了。” 刘内相摇摇头:“来都来了,得亲自祭奠一下。” 说着,下人递上香,两个内相上香、敬酒,拜了两拜,西门庆赶紧回礼,然后又回到卷棚里坐下。
很快,酒席摆好了,两个内相坐主位,吴大舅、温秀才、应伯爵坐次位,西门庆在下边作陪。戏子们准备好了,递上节目单,两个内相看了看,选了《刘智远白兔记》。可没唱几折,俩人就不耐烦了,让戏子下去,叫那两个唱道情的上来,打起渔鼓,唱了一段 “韩文公雪拥蓝关” 的故事。
薛内相跟刘内相小声嘀咕:“老刘,你不知道,昨天八月初十,下大雨打雷,把宫里凝神殿的鸱尾都劈碎了,吓死了不少宫人。皇上吓坏了,让大臣们反省,还在上清宫请道士做法事,禁屠十天,法院也不判案了,百官也不能上奏。昨天大金派使臣来,要割咱们内地三镇,蔡京那老东西居然想答应,还想让童掌事的兵马交给都御史谭积、黄安十大使管,童掌事不愿意,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