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声,把原契拿过来我看看,能找到这么合适的宅子,天泉去了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没一会儿,玳安就跟众人搬着行李回来了。西门庆问:“贲四和王经(也是他的小厮)来了吗?” 玳安说:“王经押着衣箱行李先来了,贲四在崔中书家看着轿子呢。” 西门庆赶紧凑到玳安耳边,小声吩咐:“你去跟夏老爹说,就说何公公想看他那房子的原契,让他拿过来,你跟贲四一起回来。” 玳安点头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贲四穿着青衣小帽,跟玳安一起拿着文书回来了,对西门庆说:“夏老爹特别客气,说既然是何公公要,哪还好意思谈价钱,原契都拿来了。还说后来收拾添盖花了不少钱,让您看着定就行。” 西门庆把原契递给何太监,何太监一看,上面写着一千二百两,就说:“这房子也住了几年了,肯定有些地方坏了,也别说收拾的钱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给原价吧。”
贲四这时候特别会来事,赶紧跪下说:“何爷您说得太对了!老话说‘使的憨钱,治的庄田’,‘千年房舍换百主,一番拆洗一番新’,您这钱花得值!” 何太监一听,乐坏了:“你这小伙子是哪儿人?真会说话!常言说‘成大事者不惜小费’,你说得太有道理了。你叫啥名字?” 西门庆说:“他叫贲四。” 何太监说:“行,也没个中间人,你就当中间人,帮我把文书办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就把银子给他吧。” 西门庆说:“这都晚了,明天再说吧。” 何太监急了:“我五更就得进宫,明天要大朝,今天把钱给了,事儿就了了。”
西门庆又问:“明天皇上啥时候出来?” 何太监说:“子时皇上就得出宫去天坛,三更鼓的时候祭祀,寅正一刻回宫,吃了早膳就出来上朝,升大殿,接受百官朝贺。后天文武百官还要吃庆成宴。你们是外任官,大朝的时候奏事完了就没事了。” 说完,何太监让何千户去后院,拿出二十四锭大元宝,用食盒抬着,派了两个家人,跟贲四、玳安一起送到崔中书家,给夏龙溪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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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龙溪一见银子来了,那叫一个高兴,立马亲手写了文契,交给贲四他们带回来。何太监拿到文契,开心得不行,赏了贲四十两银子,玳安和王经每人三两。西门庆还假意说:“小孩子家,不用赏这么多。” 何太监说:“没事,让他们买点零食吃。” 三人赶紧磕头谢赏。何太监又吩咐手下招待他们吃饭,还跟西门庆作了两个揖:“全靠您帮忙啊!” 西门庆说:“还是看您老人家的面子。” 何太监又叮嘱:“您别忘了跟夏公说,让他早点把房子腾出来,我好打发家小过去。” 西门庆说:“我肯定跟他说,让他早点腾。天泉这一去,先在衙门的官舍里住几天,等家小到了京城,房子收拾好了,再让家小过去也不迟。” 何太监说:“收拾房子得等到过年了,先打发家小去才好,住在衙门里太不方便了。”
俩人正说着,已经一更天了,西门庆说:“您老人家也累了,早点歇着吧,我也喝多了。” 何太监这才告辞回后院休息。何千户又让家乐弹唱,陪西门庆喝了一会儿,才送他去后园的三间书院休息。这书院可真不错,有台榭湖山,还有盆景花木,屋里点着绛色的蜡烛,香炉里烧着麝香饼,特别幽雅。何千户陪西门庆聊了会儿天,又喝了杯茶,才告辞回自己房里。
西门庆脱了衣服帽子,上床准备睡觉。王经和玳安伺候完,就去下边的暖炕上歇着了。西门庆喝了酒,躺在床上,看着满窗的月色,翻来覆去睡不着。毕竟离家这么久了,心里难免有点想家。他正想喊王经进来陪他睡,突然听见窗外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声音特别轻。他赶紧披衣服下床,趿着鞋,悄悄打开门一看,嚯,居然是李瓶儿!
李瓶儿头发松松地挽着,化着淡妆,穿得特别素雅:素白色的旧衫裹着雪白的身子,淡黄色的软袜衬着小脚鞋,轻轻迈着步子,站在月光下。西门庆一见,赶紧把她拉进屋里,抱着她就哭:“我的冤家,你怎么在这儿?” 李瓶儿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跟你说个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