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现在是小奶奶就摆架子。
月娘和玉楼想还礼,春梅死活不让,扶着她们说:“不知是娘们在这里,早知道我就请你们出来了。” 月娘也客气:“姐姐,你从府里出去后,我一直没去看你,你别见怪。” 春梅说:“好奶奶,我是什么出身,哪敢怪您。”
这时候,春梅看见如意儿抱着孝哥儿,眼睛一亮:“哎呀,哥哥(孝哥儿)都长这么大了!” 月娘就跟小玉和如意儿说:“你们过来给姐姐磕头。” 小玉和如意儿笑嘻嘻地过来,跟春梅平磕了头。春梅二话不说,从头上拔下一对金头银簪,插在孝哥儿的帽儿上。月娘赶紧让孝哥儿给春梅 “唱个喏”(就是作揖),心里暖烘烘的 —— 没想到春梅当了小奶奶,还这么念旧情。
孟玉楼这时候想起潘金莲,就跟春梅说:“姐姐,我想去看看六姐的坟,给她烧张纸,也是姊妹一场。” 春梅点点头:“应该的,您去吧。” 玉楼就拿出五分银子给长老,让小沙弥买纸,长老说 “不用买,我这里有”,就让小沙弥领着玉楼去了寺后。
到了潘金莲坟前,玉楼看着那三尺坟堆,上面长着几根青蒿,一堆黄土孤零零的,心里一下子就酸了。她插上香,把纸钱点着,拜了一拜,眼泪就掉下来了:“六姐,我真不知道你埋在这里。今日我来给你烧张纸,你在那边好好的,好处升天,苦处用钱。” 说完就放声大哭 —— 以前在西门府,她们虽然也有拌嘴的时候,但终究是一起过来的姐妹,现在人去坟空,只剩这点念想了。
如意儿抱着孝哥儿也跟过去看了看,月娘在方丈里跟春梅说话,问:“我记得你娘(潘金莲)没了好几年了,怎么埋在这里?” 春梅说:“当初六姐死得惨,没人管,是我让人把她埋在这里的。她待我一场,我不能让她抛尸荒野。” 月娘听了,没再说话 —— 她心里也清楚,潘金莲的死,跟自己多少有点关系,现在春梅能这么做,也算是替西门府补了点亏欠。
没一会儿,长老让小和尚摆上斋饭 —— 两张八仙桌,蒸酥点心、素馔菜蔬堆得满满的,还有绝细的春芽雀舌茶。众人刚吃了没几口,就见两个青衣伴当跑进来,跪下对春梅说:“老爷在新庄,让小的来请小奶奶去看杂耍调百戏,大奶奶、二奶奶都去了,您快去吧。”
春梅不慌不忙地说:“知道了,你们先回去。” 然后跟月娘、大妗子说:“咱娘儿们难得见一面,再喝杯酒。” 月娘赶紧说:“不了不了,天色晚了,你也有事,我们该走了。” 大妗子也说:“我没轿子,再晚了不好走。”
春梅一听,立马说:“大妗子没轿子,我这里有小马儿,拨一匹给您骑,送您回家。” 大妗子再三推辞,春梅还是让人去牵马。最后,月娘他们实在拗不过,只能再喝了一杯酒,然后起身告辞。
春梅叫过长老,让小伴当拿出一匹大布、五钱银子给道坚,算是谢他照顾。长老赶紧拜谢,送他们出了山门。春梅看着月娘、玉楼他们上了轿子,自己才上轿,两拨人分路走 —— 春梅那边是排军喝道,前呼后拥,往新庄去看杂耍;月娘这边是轿子慢悠悠的,吴大舅牵着驴儿跟着,往城里走。夕阳把两拨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一边是蒸蒸日上的 “新贵”,一边是日渐衰落的 “旧族”,对比得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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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回,看似写的是清明节上坟的日常,实则是西门庆死后 “人情冷暖的照妖镜”:陈敬济忘恩负义,靠西门府发家,却反过来欺负大姐;春梅知恩图报,当了小奶奶还没忘了潘金莲,没忘了月娘;孟玉楼重情重义,哪怕过了这么久,还想着给潘金莲烧纸;吴月娘咬牙支撑,哪怕家里不如以前,也得保住西门府的体面。每个人的选择,都藏着自己的本性,也预示着后面的命运。
永福寺的重逢,更是把 “时过境迁” 四个字写得淋漓尽致 —— 曾经的主仆,现在身份悬殊,却还能保留一丝温情;曾经的姐妹,现在阴阳两隔,却还能有人记得烧一张纸。这大概就是《金瓶梅》最真实的地方:没有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