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里,乔畔君保持沉默寡言的状态整整四个小时,期间许憨勇和宋晖撑不住打瞌睡,叫来两个年轻的公安战士跟他俩两班倒,但乔畔君硬是不松口。
让许憨勇不禁怀疑乔畔君被捕之前服用了兴奋剂,要不然怎么还那么精神?
“哦嗬,都早上六点了,你们还不下夜班?”李尔福刚进审讯室,瞥见这种情况,若无其事地说,“憨子,你去买四碗牛肉饸饹面来。我和乔局长叙叙旧。”
宋晖见到李尔福亲自主持审讯,立刻把座位让出来,让他坐下。
许憨勇一见李尔福进来便觉得攻破乔畔君十拿九稳,一边往外走一边拍了拍宋晖肩膀嘱咐说:“李局审案都学着点儿,记住少说多看别打乱节奏。”
听着许憨勇稳重叮嘱,宋晖认真地点点头,李尔福则是觉得牙酸,心说这俩前任侦缉队长和现任侦查队长都是半斤八两,能让许憨勇不放心地叮嘱,这宋晖得一根筋到什么样。
许憨勇离开后,乔畔君听到动静才睁开眼睛,看向主审位置已然换成了李尔福。他扯开一抹讥讽的笑容,哑着公鸡嗓说道:“看来我这个前任旧警局局长还挺受贵党重视的嘛,居然让李局长大驾光临。”
“乔局长别来无恙呐。”李尔福翻着明丞的笔记本,露出一抹圆滑的笑容,“瞅你黑眼圈大的,咱也甭耽误功夫。打开天窗说亮话,万中庸在哪里?他买那么多硝酸铵化肥和黑火药想干嘛?早点交代清楚早点回去睡觉。”
乔畔君依旧提出刚才的要求,死鱼眼黯然无光地说:“我全交代了,你把我无罪释放,要不然免谈。”
李尔福瞥向笔记本上重点标明一串数字和地名——断乔畔君的后路。
“你在康州城东庄园地下室里藏了黄金五十条,你给你儿子在康州仁兽保险公司的海外成长基金会里投了十万美金,你还在旧金山置办了一栋别墅,甚至联系好了学校就等着把妻儿老小送过去,安度余生。”
李尔福无波无澜地念着一连串的金额项目,甚至把银行账户的密码如数家珍地一一道出。
让乔畔君勃然变色,再也沉不住气地问:“这些都是我用化名置办的资产,连我老婆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查的这么清楚?”
难道是万中庸把自己出卖了?
不对,万中庸还想拿他老婆孩子威胁他继续办事,怎么可能轻易就把他当成弃子。
几种念头在乔畔君头脑盘旋着,忽然灵光乍现,鬼使神差地问:“是不是明丞把我们走私贪污的账本全出卖给你们了?”
宋晖在旁边听着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李尔福瞥向手中的笔记本,旋即把笔记本摊给乔畔君看了一眼,让乔畔君吓得险些心脏骤停,上面几乎记录了所有窝藏黄金的地点,还有他和万中庸等保密局特务家属的藏身地。
李尔福侃侃而谈地说:“明丞可比你识时务多了,他一进审讯室就把自己这些年和万中庸勾心斗角,自相残杀的事全撂了。还有那个沈楠,万中庸的弟弟万二是怎么坐的牢,不必我多言了吧?反正沈楠和明丞是交代得干干净净,现在人家正接受劳动改造,争取减刑呢。”
乔畔君眼角一抽,明丞把他向李尔福出卖个干净利索,彻底断绝自己的后路。
“你就该跟人家学学,早交代早解脱。”李尔福谆谆善诱地说。
“解脱?呵呵,万中庸就不应该策反明丞。”乔畔君冷笑地说,“当年应该斩草除根地把明丞和三十多名师生一起处决,哪还有后来的养虎为患,给我们留了个掘墓人!”
“什么处决三十多名师生?”宋晖难得敏锐地抓住关键词问道。
乔畔君出卖别人的事倒是招供得利索:“1930年宋春和与明丞带领三十名学生去康州支持抵抗日货的示威游行被白可久出卖,万中庸带人把他们全都屠杀了,明丞就是那时候变节投的军统,后来又投了CC系,成为党通局局长的心腹,妥妥的三姓家奴。”
宋晖脸色愈发苍白,明绣和明丞或是沈楠从未向他提起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