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晃眼的月台,像有人把医院走廊铺到天上去。
五人刚踩上去,脚底就“滋——”地冒出一股凉气,顺着裤腿往上爬,像护士偷偷打麻药。
“别停。”拇指小人把浴帽压低点,“门闩削完了,可门还没推。推不动,就得被‘被终点’反嚼。”
他话音没落,天空那座倒扣游乐场突然“咔啦”一声,慢慢转正。
摩天轮从倒挂变成斜吊,像刚睡醒的人翻个身;过山车轨道“哐啷”对齐,一节一节拼成一条向下的楼梯,直插月台尽头。
楼梯口挂着一块发光路牌,用红色霓虹拼成:
【421°-460°:推门人·被推门】
——“请把伤口当钥匙,把回忆当门把,往下走。”
“楼梯?”透明新我们揉揉眼,“不是说门吗?怎么改楼梯了?”
“门被拆了。”舟-向抬手,指指自己手背。
那张“车票伤口”结痂的地方,此刻裂出一条细缝,缝里挤出一点木屑似的“名渣”,渣一掉,就“哒”地变成一粒铜色“门轴”。
门轴落地,像 dice,滚到楼梯口,“咔”地立住,变成一颗“螺丝钉”,把第一阶台阶钉死。
“瞧见没?”舟-向苦笑,“咱们削得太碎,门找不到,只能先装楼梯。”
“新”人格甩甩睫毛上的引号,“那就下呗。反正名字都成渣了,也不怕再掉一层皮。”
五人排成一串,像小学生去春游,踩着“过山车楼梯”往下。
每下一阶,脚下就亮起一度:421°、422°、423°……
度数一亮,台阶边缘就“噗”地喷出一朵“小白云”,云里浮着一张“生活照”——
他们小时候在河边烤红薯、在教室偷吃辣条、在楼顶吹避孕套当气球……
照片一飘,就被风撕成两半,一半黏在他们后背,一半掉进黑暗,像报销的回忆。
下到第30阶,430°,风突然变热,带着葱爆鱿鱼味。
台阶也变宽,变成一条“夜市坡道”。
坡道两侧亮起灯泡,灯泡下支起一排小摊:
炸串、冰粉、盗版书、套圈、十元店……
摊主清一色穿“灰西装”,脸依旧雪花,但脖子上挂一条“围裙”,围裙印着小字:
「被推门·兼职摊主」
——“买不买都别走,走了就缺斤少两。”
“新”人格第一个被香味勾过去。
他停在炸串摊前,眼馋那一把“倒写名字”的鱿鱼卷。
摊主雪花脸“滋啦”一下,拼出一个“?”:“换不换?一段回忆换一串,吃完就长力气推门。”
“新”人格舔舔嘴角,“行,给我来五串!”
他抬手就从胶片安全带里扯下一段“第一次通宵打游戏”的回忆,往摊上一拍。
回忆像湿纸巾,被摊主“刷”地展开,扔进油锅,“呲啦”一声,炸成金黄。
五串鱿鱼卷好了,撒上孜然、辣椒粉,还刷一层“过期 nostalgia”。
“新”人格一口撸一串,辣得跳脚,眼泪鼻涕一起飞。
飞出来的泪点在空气里凝成“小铜珠”,叮叮当当落在地上,被坡度一滚,全滚到拇指小人脚边。
拇指小人弯腰捡起,吹了吹,铜珠变成五颗“推门钉”,装进口袋。
透明新我们看傻了,“吃顿宵夜还能掉装备?”
他也冲上去,用“第一次表白失败”换了一碗“冰镇真心凉粉”。
凉粉入口,他冻得直打哆嗦,哆嗦完,头顶“四层软糖”外壳“咔”地裂一层,露出里头更软更亮的“果冻芯”。
果冻芯一颤,掉出三颗“推门钉”,比“新”人格的还大。
舟-向没换吃的,他走到十元店摊前,盯上一只“361毫米折叠尺”。
尺子外壳写着:“量门专用,量错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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