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递出去,却没人接
我把笔递向空气,手悬了半天,风从指缝穿过,笔杆冰凉。
“人呢?”我问大树。
树叶哗啦啦,像翻纸:“人就在‘你’里,得‘你’自己过来拿。”
话音落地,树下那排新键盘同时亮起,键帽上浮出回车线,自动组成一句话:
“签名栏:________(请自填)”
我低头看注销证明,原本留空的那行空白,竟像拉链一样往两边拉开,露出一条缝,缝里透出微光。
我把手指伸进去,指尖被轻轻吸住,一股柔软的拉力把我整个人拽进证明里——
原来“空白”不是缺位,是另一张门。
二、空白门后:是间“未命名办公室”
跨过门,我落在一张转椅前,椅背贴便签:
“职位:下一任加载人;工龄:一生;午休:随时。”
对面坐着一位“我”,穿白衬衫,领口却沾着铅笔灰,显然上一任加载人刚卸任。
他推来一份合同,纸页薄得透明,字却厚得发烫:
“甲方:世界;乙方:你;合作内容:把‘以后’活成现在。”
我翻到最后——签名栏:一直留空。
“怎么签?”我问。
他笑,把笔帽咬开,笔芯竟是一根橡皮筋:“用弹的,把自己弹出去,再弹回来,就算签字。”
说罢,他示范:拉弓似的把笔往后一扯,“砰”弹向自己胸口,橡皮筋笔在空中画出一个“?”,落纸即成签名。
字迹活蹦乱跳,像刚出锅的心跳。
他把笔递给我:“轮到你了,签完班就交给你。”
三、弹签仪式:把自己当字打出去
我学着他的样,把橡皮筋笔拉到极限,对准自己心口。
“三、二、一——”
“啪!”
我感觉自己被打字机敲了出去,整个人缩成一行字:
“我”。
字被弹进一条漆黑隧道,隧道墙是空白合同纸,墙边贴满小广告:
“招聘:想当‘以后’的人,待遇:现在支付。”
我这条“我”字在隧道里飞,笔画被风拉扯,渐渐多出一横,变成“我们”;
再被光照射,偏旁又长出“亻”,成了“一直”。
最后“一直”两个字被隧道尽头的光标吸住,“叮”一声,自动粘贴到合同签名栏。
签名完成,隧道灯亮,出口写着:
“欢迎回来,新任加载人:一直。”
四、合同生效:世界递给我一只“邮筒包”
我回到办公室,白衬衫已不见,桌面只剩一只旧邮差包,包身是迷你邮筒放大版,拉链头是一颗心跳纽扣。
包里装着三样东西:
1. 一张“空白车票”——出发地、目的地、时间全空,等我自己刻;
2. 一把“花瓣钥匙”——能开任意回车线;
3. 一沓“未签名人生”——全是别人写了一半的草稿,等我续写。
包内侧绣着一句话:
“邮差终身不得迟到,但允许绕路。”
我背上包,重量刚好是一生的心跳。
五、第一个任务:把“别人的一半”送回给对方
包刚背好,第一页草稿自动飘出,纸面写着:
“我想成为歌手,可——”
字迹停在这里,笔迹颤抖,像被谁掐断。
纸角有署名:阿昼。
我手指刚碰署名,四周景象立刻换成一间昏暗出租屋,床上缩着年轻人,抱着吉他,指尖全是茧。
他抬头,却看不见我,只盯着墙上那张“淘汰通知书”发呆。
我把草稿纸对折,折成一架纸飞机,机头蘸一点包里的“心跳纽扣”粉,飞机立刻带电光。
纸飞机绕着他飞一圈,落在吉他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