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掰了一小块,塞进牧尘嘴里,声音低哑却坚定:“乖孙,吃了就不疼了。明天奶奶给你蒸红糖馒头,只给你一个人吃,不给晨晨。”
往家走的路上,正是家属区晚饭前最热闹的时候,不少下班、买完菜的同事邻居都在外面闲聊透气。
见向奶奶抱着头上包着纱布的牧尘,面色凝重地快步走过,都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和询问。
“向奶奶,这是咋了?孩子咋还挂彩了?”
“哎哟,牧尘这是摔着了?严不严重啊?”
向奶奶脚步不停,脸色依旧沉郁,只含糊地应着:“没事,磕了一下,皮外伤。”
当时也在梧桐树下围观的隔壁张婶凑过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打抱不平:“向奶奶,你回去可得好好说说志学他们!哪有这样当爹妈的?大儿子也是亲生的,流那么多血坐在地上,两口子就跟没看见似的,只顾着抱小的哄!这心偏得没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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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奶奶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心里又气又堵,却不愿家丑外扬,只能硬邦邦地回了句:“孩子累了,得赶紧回去歇着,下次聊。” 说完,抱着牧尘的脚步更快了些,几乎是小跑着要把那些探究的目光和议论甩在身后。
跟在后面的向志学和张秀,抱着已经止住哭泣、只是偶尔抽噎一下的牧晨,自然也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老向,孩子没事吧?看着怪吓人的。”
“张秀,怎么搞的呀?两个孩子一起摔了?”
两人脸上火辣辣的,只能勉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含糊其辞地应付:“没事没事,小孩子调皮,爬树不小心摔了一下,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正当他们试图摆脱人群时,一个穿着醒目花衬衫、颧骨高高、长着一双精明三角眼的中年妇女快步挤了过来,正是家属区里人见人嫌、专爱搬弄是非的周姐。
她一把拉住张秀的胳膊,眼神像探照灯似的在向前疾走的向奶奶背影和张秀尴尬的脸上来回扫视,语气带着夸张的关切和藏不住的挑唆:
“哎哟,张秀啊,我看你婆婆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这回去怕是没你好果子吃吧?要我说,老太太就是心疼孙子没边了,磕破点皮至于嘛!你回去可小心点,别跟她顶嘴,这要是吵起来,让左邻右舍看了笑话,多不好!”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向奶奶不讲理,就等着看他们家婆媳失和、鸡飞狗跳的热闹。
向志学和张秀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谁不知道这周姐是出了名的长舌妇,唯恐天下不乱。
张秀用力甩开周姐的手,强压着被挑拨起来的火气和委屈,生硬地说:“周姐,你想多了!孩子摔了,奶奶心疼是正常的,我们家没事,不劳你费心!”
向志学也冷着脸,语气不善地补了一句:“我们急着带孩子回去,先走了。” 说完,几乎是半拽着张秀,抱着牧晨,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被向爸紧紧抱在怀里的向牧晨,听着周围大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和议论,偷偷抬起眼,再次瞄向奶奶怀中哥哥额头上那块刺眼的纱布,第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遇到点事就大声嚷嚷着诉说自己的“英勇”或委屈。
他把小脸深深埋进了爸爸的脖颈里,闻着爸爸身上熟悉的烟草味,用极小极小的、带着鼻音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是哥哥……拉我的……才摔的……” 声音里没了往日的理直气壮,反而透着一股懵懂的、因自己贪玩连累哥哥受伤而产生的不安与心虚。
那颗名为“愧疚”的种子,已在他尚且简单的心田里,悄然落下了。
回到家,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向志学没像往常那样,习惯性地摸出烟卷点燃,而是沉默地蹲在漆黑的煤炉边,无意识地用炉钩子反复扒拉着冷冰冰的煤灰,半晌,才低哑地开口:“明天……我去给牧尘买本新的《动物故事》,他那本……沾上血,不能要了。”
张秀则怔怔地坐在炕沿上,把牧尘那件被鲜血和泥污浸染
